螢光

Chapter 159

 

畢業課題是，如何證明愛情。

 

湊崎紗夏在籃球賽的合影，松山同學全部點讚。消息通知提醒平井桃，青梅竹馬還在西城，而她沒有解決問題。

 

射箭場不招待外人，名井南不進舞蹈社，她們待在樂隊的排練室。

 

“你怎麼說服南醬幫忙？”

 

“我又沒有鬍子，南醬怎麼會喜歡我？”

 

湊崎紗夏靠在皮革沙發，將手臂枕在腦後。為了與喜歡的人打球，她沒辦法做美甲，只好將心思放在雙腿。

 

銀戒指的刻字，看似與孫彩瑛有關係，又或是她們多慮。根據理科生的說法，名井南偏愛有鬍子的人。

 

“甚麼鬍子？”

 

“我給你機會試探名偵探，到底她對女生有沒有興趣？”

 

平井桃抓住湊崎紗夏的腳踝，為她的腳趾塗指甲油。手機沒有響起鋼琴曲，她計算女朋友從商學院過來的時間。

 

“親親還是抱抱？”

 

“你先告訴我，怎麼請得動南醬？”

 

喜歡的人不慎弄傷臉，湊崎紗夏感到自責。那天她沒能與周子瑜分享美食，名井南帶她的隊友到醫院檢查。

 

“因為我找到銀戒指。”

 

“SC很重要。”

 

平井桃抽出檸檬味濕紙巾，仔細地擦拭手指。良好習慣是先洗手才進食，她撕掉紙袋一角，取出芝士牛肉漢堡包。

 

“會不會是南醬喜歡的小狗？”

 

湊崎紗夏抬起手背遮住額頭，最近喜歡撫摸這塊皮膚，殘留下雨天的溫柔。

 

“那是Ray醬，Ray和SC差得遠。”

 

樂隊的活動室竟然沒有冰箱，更別說冷凍的碳酸飲料。除了林娜璉之外，固定在舞台出演的成員，自覺保養嗓子。

 

平井桃找遍角落，連一個鋁罐都沒有，無奈地回到沙發。她給名井南傳訊息，催促對方帶雪碧過來。

 

這齣戲不缺好劇本。

 

舞蹈指導變成大導演，平井桃為情侶準備道具。粉紅色髮捲充滿居家氣息，她拿手機拍攝校園生活。

 

“我的時間不多，你們要我做甚麼？”

 

冰美式的吸管沒有唇印，名井南將手機擱在茶几上。白色手機殼有一朵花的支架，湊崎紗夏不懂得賞花。

 

“南醬待會要到射箭場監督？”

 

“你的劉海亂了，我幫你弄一下。”

 

長筒靴歪着放在地上，淺藍色直筒褲遮不住漂亮的腳趾甲。湊崎紗夏做伸展運動，挑戰平井桃指定的動作。

 

“嗯，謝謝。”

 

明明是三人座的皮革沙發，手提包和外套佔着位置。她拿着捲劉海的髮夾，名井南只好蹲在她的面前。

 

“名偵探，你蹲着多累。”

 

“跪下來吧。”

 

無論近景還是遠景，平井桃找到最佳拍攝角度。她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手撐住靠背，開啟閃光燈照着主角。

 

“為甚麼？”

 

頭上多了捲髮夾，看來是湊崎紗夏的同款，名井南頓覺有點傻。她答應扮演女朋友以後，注定和舞蹈社的傻瓜混在一起。

 

“跟我比一下，測試你的柔軟度。”

 

“你跪在地上，紗夏不許往前靠，你還能抱她嗎？”

 

平井桃不敢說實話，隨意編藉口哄人。

 

求婚是單膝下跪而已。

 

雙膝下跪的畫面，給人虔誠的感覺，恰好讓名井南收起強勢的鋒芒。

 

“很好玩的樣子，我不會動。”

 

傻瓜本該配合天才，湊崎紗夏跟不上平井桃的思路。平井桃為了拍攝親密照，才需要高難度的動作。

 

湊崎紗夏背靠沙發，低頭望着毫無表情的臉頰。她沒有拿抱枕墊腰，單手托着腮，細數名井南有多少顆痣。

 

“別這樣看我，你在放電。”

 

“平井桃，你拍完沒有？”

 

她的額頭有點熱，不像退熱貼舒服。

 

湊崎紗夏的眼睛充滿吸引力，猶如黑洞，吞噬理智與感情。而名井南不願參加摘星之旅。

 

“我才沒有，我就是看看你。”

 

湊崎紗夏愣了片刻，茫然地眨眼睛。她沒有變成小魔鬼誘惑名井南，對方卻誤解她的眼神。

 

“你要抱紗夏，我才能開始拍。”

 

“想像是你的女朋友，你還能不笑嗎？”

 

名井南垂着雙臂，沒有伸向湊崎紗夏。

 

平井桃的手機充滿電力，耐心地陪她耗時間。

 

“對喔，我是你的女朋友。”

 

“親愛的女朋友，你抱抱我嘛。”

 

湊崎紗夏擅長表達愛意，不會放過親密接觸的機會。她握住名井南的手，嘗試感受吸血鬼的指紋，全是或深或淺的傷痕。

 

“我幫你的事，子瑜知道嗎？”

 

撒嬌不會帶來心理負擔，名井南沒有反應。

 

腹黑的人想起戀愛遊戲，愛她的虛擬女友，同時喜歡湊崎紗夏。

 

籃球賽受傷的人，彷彿回到上學期的生活。除了上課和訓練，周子瑜躲在別墅療傷，研究名井南看不懂的代碼。

 

“子瑜不知道。”

 

她說這個名字溫柔得很，湊崎紗夏感到不自在。明知道她們不是情侶，湊崎紗夏莫名產生錯覺，好像喜歡上別人的女朋友。

 

“彩瑛也不知道。”

 

“她見過松山，沒有說是我的女朋友。”

 

湊崎紗夏想起戀愛哲學家的解釋。

 

酷小孩看似勇敢，偏偏不承認所愛，面對感情有太多的顧慮。

 

“嗯，那我要抱你了。”

 

身分背負的責任與義務，名井南理解孫彩瑛承受的壓力。

 

湊崎紗夏給人擁進懷裡，環着她的背，感受到衛衣的材質。她的鼻尖溢滿茉莉香，名井南的頭髮是有點甜的橘子味。

 

“不要放手，我要多拍幾張。”

 

“給我笑容。”

 

平井桃打着哈欠，忽然閉起嘴巴。

 

親密的畫面映入眼簾，她按快門拍攝，期待松山點讚合影。

 

衣物柔順劑的香氣持久，針織衫沒有起毛球。名井南抱住湊崎紗夏的肩膀，竟然聞到孫彩瑛的味道。

 

“你看我做到了。”

 

副社長的柔軟度不差，湊崎紗夏摟住名井南的脖子，屈膝鎖住一個人。她的腳背輕碰名井南的腰側，完成貼身的動作。

 

“可以了嗎？”

 

身體保持前傾的幅度，時間一長，名井南感到疲累。

 

“南醬，你只戴一顆銀耳釘喔。”

 

“這隻耳朵沒有打耳洞嗎？”

 

面對面的距離，湊崎紗夏用心觀察名井南。她伸手撥開遮掩的黑髮，湊近看右耳，而名井南反應過來。

 

“拍完了。”

 

名井南跌坐在地上，幸虧沒有撞到雜物。她無視平井桃的笑聲，默默地撐起身子，將衛衣拉下來，又整理連帽。

 

“名偵探，你的耳朵真的很敏感。”

 

“運動會的時候，我要親你的耳朵，你就可愛多了。”

 

鏡頭捕捉細節，名井南沒有臉紅，笨拙的模樣比害羞有趣。難得見到高冷的人這般狼狽，平井桃笑得喘不過氣。

 

“社長，要不現在練習一下？”

 

“你親下去，我看看畫面怎麼樣？”

 

金多賢戴着耳機，推開沒有上鎖的門。人聲比音樂動聽，她握住不加糖的熱巧克力，習慣酸澀的愛情。

 

“多賢，你今天滿課。”

 

“肯定累壞了，吃點甜的補充能量。”

 

平井桃算錯愛徒的抵達時間，假裝聽不懂冷言冷語。她將手機丟在皮革沙發，拿巧克力討好女朋友。

 

“不夠你累，忙着演戲給松山看。”

 

“南姐姐不是要到體院，盯着手下的那些人嗎？”

 

樂隊成員不在，沒有插電的樂器堆放角落，地面有膠帶殘留的痕跡。金多賢避開固定的電線，坐在平井桃的腿上。

 

“嗯，我待不了多久。”

 

名井南望向貝斯，不懂彈撥的指法，沒有發出心跳般的低音。

 

“我們也去體育學院。”

 

“松山在附近，你們要偶遇他。”

 

平井桃給松山欣賞情侶的合影，而他會品嚐真正的香蕉酸奶。

 

前往停車場的路上，湊崎紗夏變成夾心餅乾，今天多一個人陪她。

 

“南醬，你今天開車嗎？”

 

校園風雲人物走在一起，已經惹人注目。湊崎紗夏有點敬業，努力配合天才的計劃，還要挽着名井南的手臂。

 

“嗯，你也可以載我。”

 

遇上遊戲尋寶的時段，名井南低頭玩手機，逐漸放慢腳步。每當湊崎紗夏靠過來，名井南感到壓力，影響她打遊戲的手速。

 

“我沒有駕照。”

 

“今天也會看到水先生嗎？”

 

多虧了湊崎紗夏，名井南沒有撞到路燈或者行人。名井南控制遊戲角色，湊崎紗夏控制現實的她，指引她繞過障礙物。

 

“不會。”

 

“我有約會，不讓他跟着。”

 

湊崎紗夏越過安全距離，湊近名井南說話，玻璃也會起霧。名井南沒有甩開黏着她的人，已經是最大的溫柔。

 

“我們現在是約會嗎？”

 

曖昧期太長，相互試探的感情消磨喜歡。

 

湊崎紗夏學不會談戀愛。

 

與孫彩瑛約會，她們像朋友一樣相處，無非是吃飯、逛街、看電影。

 

停在對面的白色跑車，平井桃佔着副駕駛座。天才跟在女朋友身邊，將湊崎紗夏交給名井南接送。

 

“你說呢？”

 

名井南解鎖車門，坐進黑色雷克薩斯，將公文包放在後座。她只會收割初吻，沒有認真地對待周子瑜以外的人。

 

打開車門是保鑣的職責範圍。

 

“女朋友”不擔心她撞到車門框，湊崎紗夏想起孫彩瑛的好。究竟要經歷多少段感情，才學會扮演完美的女朋友。

 

“南醬，你能接受甚麼程度的吻？”

 

“那天你跟松山聊了甚麼，他相信你是我的女朋友嗎？”

 

湊崎紗夏抱住名井南的西裝外套，繫上安全帶。

 

“接吻可以證明愛情嗎？”

 

“你和我接一個吻，松山會相信嗎？”

 

名井南握住方向盤，讓路給白色賓士跑車駛向出口。平井桃降下車窗，露出得瑟的笑容，差點抓不住手機。

 

“不知道。”

 

“我又不是男生，怎麼知道他們的想法？”

 

手機固定在支架，車載音響順序播放歌單。湊崎紗夏沒有偷看別人的隱私，剛好看到手機壁紙。

 

藍色的畫面，看似是大海，又像是天空。

 

也許是白雲。

 

“那你接過吻嗎？”

 

“接吻是甚麼感覺？”

 

別人獻上初吻，名井南溫柔地接受。導航沒有指引目的地，名井南跟在跑車後面，不能體驗速度的刺激。

 

剩下一點激情。

 

“南醬，你好像沒有經驗的樣子。”

 

“你體會一下接吻的感覺。”

 

湊崎紗夏低頭憋笑，再次感到安心。

 

名井南沒有交往的對象。

 

田公子說她是S，戲稱她是初吻收割機，湊崎紗夏不相信。

 

她只相信名井南的話。

 

 

辣椒項鏈是非賣品，玻璃櫥窗裝着月亮。火鍋店坐滿常客，周子瑜在小吃街徘徊，等待贏得辣椒王稱號的人出來。

 

太乖的人得不到愛，她學會壞人的辦事方式。她花錢解決問題，甚至讓對方開價，那怕別人當她是傻子。

 

林娜璉擔心辣椒影響傷口癒合，非要等到她安然無恙。辣椒王的挑戰快結束，周子瑜才會失去耐心。

 

“請問你能把項鏈賣給我嗎？”

 

“多少錢也可以。”

 

周子瑜拿現金表達誠意，卻遭到拒絕。她以為禮貌的請求，對方誤會她不尊重人，換來不友善的眼神。

 

陌生人看她的臉，有時更生氣。

 

晚餐是麵包，周子瑜凝視着火鍋店的出入口。她分辨成功與失敗的表情，尋找真正的目標。

 

周子瑜的後背黏着金屬欄杆，低頭整理棒球帽，遮擋鼻梁的紗布。

 

甜甜圈變成半圓，甜度不及棉花糖。

 

周子瑜咽下最後一塊麵包，來不及拿紙巾擦嘴，忽然碰見最佳女朋友。她不會心虛，沒有移開視線，認得美術社的帆布袋。

 

阿晨擅長吃辣，從火鍋店出來，拿着辣椒王的項鏈。倘若她不是孫彩瑛的前女友，周子瑜完全沒有顧慮。

 

為了湊崎紗夏，她努力變得勇敢。

 

“阿晨——學姐。”

 

壞朋友說多了阿晨，周子瑜差點忘記對方是前輩。明明不是代言分手的對象，她緊張得手心出汗。

 

“或許你還記得我嗎？”

 

周子瑜不懂面對朋友的前女友，下意識地沒有提及孫彩瑛。

 

“朋友......你是彩彩的朋友。”

 

小吃街沒有適合停留的角落。阿晨拉着她走進糕餅店，避開擁擠的人潮，總算聽清楚她的話。

 

“你有事找我嗎？”

 

“遇到了問題，有甚麼需要嗎？”

 

阿晨不曾與傳說的人說話，她們是微笑點頭的關係。阿晨微笑，周子瑜點頭，結束禮貌的問候。

 

她只能像孫彩瑛一般，以朋友稱呼周子瑜。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喜歡你手上的項鏈。”

 

“如果我沒有受傷，我一定會贏回來。”

 

周子瑜不會說謊，深呼吸好幾次，解釋她的用意。她摘下棒球帽，給對方看顯眼的敷料，說明不甘與無奈。

 

辣椒王的挑戰是其次，阿晨找個地方與朋友敘舊。她吃完一頓火鍋，莫名得到獎品，而後周子瑜走到她的面前。

 

“你想要這條項鏈？”

 

阿晨理解對方的意思，可是她弄錯表白的對象。

 

“我願意花錢買下來。”

 

周子瑜再次拿出現金，表達內心的誠意。她擁有清澈的眼神，伸出的雙手帶着單純的善意。

 

“我不會收下你的錢。”

 

乖巧的好人，變成她的壞朋友，只會用錢解決問題。項鏈對阿晨沒有意義，不過是火鍋店贈送的禮物。

 

“我可以為你做甚麼？”

 

鈔票沒有少一張，周子瑜卻感受到月亮的重量。阿晨不能白白地送禮，她盼望對方提出她能力所及的要求。

 

“你喜歡甚麼星球？”

 

冷凍櫃展示鏡面雲石蛋糕，精緻的圖案猶如照片。阿晨依然記得無趣的笑話，小朋友的朋友要回到屬於她的星球。

 

“天王星和海王星。”

 

因為是藍色系的星體，而她喜歡鈷藍色。

 

周子瑜垂下視線，將受傷的樣子藏在棒球帽，不敢與陌生的店員對視，害怕對方關心她的臉。

 

“你能不能買兩件蛋糕，帶回去和彩彩一起吃？”

 

“不要跟她說，你見過我。”

 

周子瑜等待一晚上，吃兩頓麻辣火鍋，遭到三個人拒絕。

 

她要主動說話，她要勇敢開口，摘下月亮送給湊崎紗夏。

 

她付出的努力，遠遠不是蛋糕。

 

 

足球隊來到體育學院交流，田公子一個人過來，追女孩的目的太明顯。他拉着孫彩瑛觀賞友誼賽。

 

孫彩瑛慶幸沒有遇到松山，不用面對前女友的曖昧對象。

 

或者說，努力追求湊崎紗夏的情敵。

 

食堂的菜單媲美星級酒店，田公子請她吃豐盛的晚餐。孫彩瑛點了三份煎牛肋骨，短暫地忘記左腿的痛楚。

 

紅綠燈間隔數十秒轉換信號，孫彩瑛注視着車庫的出入口。她隨時攔下銀色賓士，害怕田公子忘記停車。

 

黑暗淡化色調，綠化帶變得幽深，車燈一閃而過。銀色接近白色，四驅車不會變成跑車，孫彩瑛認得車牌號。

 

跑車不能開篷，白色賓士守在公寓樓下，平井桃確定松山的位置，命令情侶行動，開拍這齣戲。

 

“這招管用嗎？”

 

“隔着一條街，說不定松山看不到。”

 

金多賢靠在車窗，無奈地配合兩位姐姐的計劃。平井桃犯傻也好，湊崎紗夏陪她玩也罷，名井南居然答應。

 

“松山看不到，就讓她們過去。”

 

“我們在這裡盯着。”

 

公寓樓只有一個出口，平井桃不怕錯過足球員的身影。她拿手機遙控情侶的定位，其實沒有多遠。

 

“你怎麼確定他這個時候下樓？”

 

除了心事以外，師徒能夠好好溝通。公寓和體育學院相距不遠，金多賢看到亮着燈的訓練場館。

 

“因為他要上課。”

 

平井桃進過松山的臥室，發現足球員的日程表。白天他在足球場訓練，晚上到教學樓了解西城的文化。

 

最佳觀眾揚起笑容，期待好戲上演。

 

“松山出現了。”

 

“紗夏在門口等你。”

 

一通電話催促名井南就位，她離開室內射箭館。路上少了溫柔的風，名井南忘記摘掉隔音耳塞。

 

心臟像氣球，可惜不是紫色。

 

湊崎紗夏蹲在地上，拿樹枝拼湊花朵，尋找四葉草。

 

沒有排練，沒有綵排，遇上意外。

 

初吻收割機不愛重拍，只要完美通過。

 

名井南故意湊近她的臉，湊崎紗夏轉過頭，不經意地吻在嘴角。

 

“你親我，還是我親你？”

 

湊崎紗夏感到不知所措，莫名變成被動的人。

 

名井南盯着湊崎紗夏的唇，嘗試看懂她的話。月光猶在，街景逐漸模糊，她的耳朵感受不到人聲。

 

大海掀起浪花，湊崎紗夏掉進溫柔的漩渦。

 

溫柔是溫柔，偏偏與周子瑜不同。

 

湊崎紗夏總是主動，而平井桃沒有回應。松山看慣她黏人的肢體接觸，親親抱抱沒有驚喜。

 

她要名井南主動。

 

湊崎紗夏摟住名井南的脖子，將她拉近一點。名井南凝視着閉眼的人，餘光瞥見向她們走來的人，已經沒有退路。

 

名井南捧住她的臉，觸碰害羞的溫度，收割一個吻。

 

假設人的眼睛是相機，這場親熱戲有多少個鏡頭。

 

我不知道你是誰。

 

籃球場是公眾場合，名井南不能接受她將球衣拉下來。

 

而這般優雅的人在街上接吻。

 

孫彩瑛佩服她的勇氣，或是她們的勇氣。

 

太熱的畫面刺激眼睛，孫彩瑛抓住圍欄，聽不見田公子按響的喇叭。

 

原諒她的想像力有限，無法理解這個劇本。

 

她喜歡我的朋友，周子瑜。

 

她喜歡我的前女友，湊崎紗夏。

 

她喜歡我身邊的人，偏偏不喜歡我。

 

最難過的是，孫彩瑛願意成全名井南。

 

棒球帽沒有遮擋視線，周子瑜攥着辣椒項鏈，前往體育學院訓練。綠燈的信號閃爍，她怔怔地看着對面的人。

 

周子瑜努力拿到滿分，是想名井南愛她，還是聽見湊崎紗夏的秘密。

 

下雨了。

 

那是酸雨，她的胸口堵住般難受。

 

誰傷她的心，她吃誰的醋。

 

因為不分清楚，所以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