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

Chapter 10

 

即使跳舞是運動，待在舞蹈社也不一定停不下來。像現在的下午茶時間，眾人圍坐一圈，自然就有說書人開始講故事。

 

“各位小夥伴，你們聽說過理科生那邊流傳的校園傳說嗎？”

 

那天，向周子瑜借過打火機的社員沒有忘記這份恩情。他記住周子瑜的模樣，懂得知恩圖報，將真實的經歷編成虛構的故事，分享給別人聽。

 

“又是這個開場白，別跟我說——誰是誰暗戀的青梅竹馬，失聯多少年又在校園談戀愛。”

 

“暗戀也不只是我暗戀，他們學院那邊根本是明戀好嗎？”

 

不只是舞蹈社，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八卦。聊八卦是指定動作、例行活動。果然說書人一開口，社員搬來凳子坐下，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加入。

 

“他說話總是添油加醋，不可信。”

 

平井桃靠在沙發，今天的嘴巴比較有空，難得沒有正在吃東西。她抱住參考書，當作枕頭，輕聲開口。

 

“多賢，你過濾完他的話，給我來個總結。”

 

也不知是不是聽不懂，平井桃說得冠冕堂皇，散發社長的氣勢。陳述句，不容身旁的金多賢拒絕。

 

金多賢苦笑，除下耳機，無奈參與今天的八卦大會。

 

“傳說的主角，是社長那天你們都見過的打火機同學。”

 

“周子？”

 

平井桃本來閉目養神，聽到這話，立刻睜開眼睛，有點感興趣，倒要聽聽這個外人是否真值得湊崎紗夏拋棄她們。

 

“我不聽，我不聽，不要告訴我！”

 

湊崎紗夏掩住耳朵，繞著舞蹈社跑圈，偏偏不是躲進練習室，又不是跑出去。

 

兜兜轉轉，湊崎紗夏還是留下來，靠在金多賢身上，專注玩手機。

 

不是湊崎紗夏有意打聽，而是舞蹈社日常聊天。八卦是永恆的話題，應有盡有，隨時更新，有助增進彼此的感情。

 

“打火機同學就是傳說的射箭隊女神，剛開學就傳遍理科那邊的學院，上學期你出去找個理科生一問，都能給你說上幾句。”

 

“大驚小怪，射箭隊一向愛出風頭，進去的都心高氣傲。”

 

開場白有點長，平井桃皺眉，以為校園傳說比較有意思，結果還是一樣無聊，那她倒不如閉目養神。

 

“能進射箭隊的，都是出了名的實力派，看不起人。我們的射箭隊女神，沒有實力可言。”

 

要當說書人，就要有說服力，將故事說得迫真。最高境界是，連自己都相信自己的故事，也就不怕別人不信。

 

“你看過她射箭嗎？”

 

難得副社長今天竟然對校園傳說感興趣，說書人一臉驚喜，輕咳幾聲，準備詳述前因後果，爭取表現，證明他的消息絕對可靠。

 

“副社長，我不是隨便說的，有片段為證。全校都知道射箭隊最喜歡錄下他們所謂的英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射箭隊的粉絲專頁上傳了女神射箭的片段。”

 

“美若天仙，可惜那支箭連箭靶都碰不到。”

 

似在回想看過的片段，說書人略帶可惜般搖搖頭，嘆了口氣，認真投入故事。

 

“這個有意思，射箭隊全是精英的金漆招牌是不是保不住了？”

 

想不到今天正副社長都對傳說感興趣，見平井桃也開口，其他社員都不敢隨便回應，怕不小心說錯話引來平井桃和湊崎紗夏的不悅。

 

“我們舞蹈社可以頂上。”

 

平井桃不關注八卦，但她關注校隊社團的競爭形勢。誰都有好勝心，只是程度多少而已。

 

“還有後續呢，大家說射箭隊高傲，也是他們不參加團隊賽，一個兩個寧願鬥個你死我活，爭取代表學校出戰個人賽，毫無團隊意識。”

 

偏偏說書人就是說書人，最喜歡與聽眾互動。他一臉自豪，舞蹈社與射箭隊簡直是天壤之別，一個重團隊精神，一個走個人主義。

 

“聽說射箭隊最近團結起來，只因敵人的敵人是我的朋友。女神沒實力，也算是隊裡的靈魂人物，這還不夠傳說嗎？”

 

“而且……女神有女朋友。”

 

絕招留在最後，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傳說，說書人等待全場拍掌歡呼，稱讚他辛苦發掘出來的校園傳說。

 

結果，現場一片安靜。

 

“她女朋友是誰？”

 

舞蹈社的副社長就是這麼愛護社員，其他社員還在努力理解這個傳說，她挺身而出，化解說書人的尷尬。

 

“副社長，這是傳說啊，傳說是沒頭沒尾的……”

 

說書人無奈撓頭，因為他也根本不知道。

 

“那你不是說到精彩處就停下來嗎？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說。”

 

不待湊崎紗夏回應，另一社員終於開口。好不容易等到他介紹完射箭隊的歷史，還以為有點真正的八卦可以聽，結果就沒有了。

 

“你知道我動用多少人脈，費了多少人情，才打聽到這個傳說嗎？他們好像收斂不少，一開始全都絕口不提這件事。”

 

說書人本在喝水，一聽見質疑，簡直欲哭無淚。可憐他那麼辛苦，找到這個校園傳說到底是為了甚麼，明明一無所得。

 

“還有人居然給我說——年少無知，往事隨風而逝。善有善報，守護美好校園。這是他們說得出來的話嗎？”

 

一生氣，話自然失了分寸，說書人無意，聽起來卻傷人。

 

“為甚麼看不起理科生，理科生又沒有得罪你。”

 

湊崎紗夏放下手機，仰起頭，笑看他一眼。

 

“副社長，我說錯了。”

 

一到借閒聊為名的八卦時間，只要社員說得不過分，正副社長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各自忙自己的事。是要融入團隊，但也忠於自我。

 

“我意思是他們好像感性了一點……”

 

因此，湊崎紗夏一開口，說書人也自知不妙，一臉心虛，馬上回想他剛才一時衝動說的話，頓悟他的錯誤。

 

“文科生可以理性，理科生當然也可以感性。”

 

湊崎紗夏收回看社員的眼神，繼續玩手機，輕聲自語。

 

“副社長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因為待在甚麼學院，就立刻標籤人！”

 

金多賢露出微笑，不知不覺又上了一課。

 

湊崎紗夏總有她的方式，給學弟台階下，還循循善誘，讓他自己想明白過來。

 

此時，金多賢望向湊崎紗夏，她繼續投入手機的遊戲，看似不受校園傳說影響，即使主角是她感興趣的周同學，傳說的射箭隊女神。

 

只是不知，傻瓜是有心還是無意，為周同學辯護，提醒她的社員，不要輕信校園傳說，不要輕易標籤人的好壞。

 

 

學生會的事務繁重，林娜璉也不想有空閒的時間，讓某個忘恩負義的美人出現在她的腦海。

 

回宿舍的路，剩下月光的陪伴。今晚的月亮，多給她一抹影子。

 

周子瑜守在宿舍門口，捧住白桃忌廉蛋糕，慢慢走到林娜璉面前。

 

林娜璉看慣追求者示愛的大場面，眼前人只準備蛋糕相對弱了點，美貌卻可以多拿一些分數。

 

“是表白就親我一下，不是表白就親我兩下。”

 

不待周子瑜開口，林娜璉勾起嘴角，舉起食指，點了點她的左臉頰。

 

周子瑜愣住，想到初見那天，她也是這樣偷走自己的吻。

 

林娜璉沒想過再見眼前人，好人仍留著酒紅色長髮，看來她做的不夠，好人還沒能卸下保護色。

 

“夫人，相知相伴五周年快樂。即使我遠在天邊，你依然近在我的眼前。謝謝你一直不放開我的手，以後也要一起走下去。請夫人在百忙之中，抽空關照一下我的無趣弟。”

 

只是奉命行事，不知道如何回答劇本以外的話。周子瑜想了想，連忙開口，像孫彩瑛教她的，眼神溫柔一點，語氣溫柔一點。

 

最重要是，露出溫柔的微笑。

 

以俞定延原來的對白，根本沒有最後一句，是孫彩瑛執意要加的。而她的無趣哥似乎不覺得不妥，兩人意氣相投，同意這是浪漫的笑點。

 

畢竟，老夫老妻的戀愛方式本就是浪漫的笑點，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是代壞人過來的？”

 

林娜璉沒有周子瑜預想的驚喜，眼裡的溫柔逐漸消失，冷冷地開口。

 

“是好人，定延學姐說，請把我當成她，她的心一直與你同在。”

 

周子瑜臉上毫無懼色，初見的印象深藏腦海，自然不會有所防範。

 

“要我把你當成壞人，對吧？”

 

這算是甚麼慶祝方式，壞人以為隨便找個人就能取代自己，還是以為她林娜璉可以隨便找個人取代壞人。

 

“我現在看見壞人的話，我就會這樣做。”

 

林娜璉突然靠近，抓住周子瑜的手，稍稍用力，舉起蛋糕底下的塑膠托盤，送往周子瑜的臉。

 

周子瑜根本來不及反應，突然感到一陣冰涼，滿臉的忌廉。

 

“以後要分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林娜璉依然舉起食指，這次停留在周子瑜的臉頰，描繪一遍輪廓，不知是想將忌廉塗滿那張臉，還是幫忙抹走。

 

“面對壞人，不用避開，要勇敢面對。”

 

周子瑜依舊捧住蛋糕，終於聽明白林娜璉的話。她沒有改變，當選學生會主席還是如初見一樣。

 

“對著像你這樣的壞人，我已經很溫柔了。”

 

這時，眼底的低落一閃而過，林娜璉抱回她的蛋糕，轉身離開。

 

壞人，不知是周子瑜，還是俞定延。

 

徒留周子瑜站在原地，猶如給人刷了一臉的白色油漆。

 

周子瑜不立刻抹臉，冷靜思考解決方法。她的身上沒有毛巾，也沒有紙巾，而她不相信一雙手可以擦乾淨這些忌廉。

 

“子瑜來找我還帽子嗎？”

 

誰突然又送她一顆糖，不甜不苦。周子瑜這時才發現，原來她認得湊崎紗夏的聲線，即使她今天沒有撒嬌。

 

因為她怕忌廉掉到眼裡，一直緊閉雙眸，其實看不見眼前人。

 

“怎麼子瑜才比較像欠債不還的人啊？”

 

湊崎紗夏目睹全程、中途觀看，還是剛好經過，周子瑜不知道。她相信湊崎紗夏會像初見那天拿出紙巾，看來今次要浪費一包紙巾才能擦乾淨她的臉。

 

周子瑜沒有開口請求湊崎紗夏幫忙，撥一遍瀏海，自然稍微彎曲膝蓋，遷就湊崎紗夏的高度，讓她可以俯視自己，不用仰頭，也不用舉手。

 

木頭只行動不說話，苦等賞識她的伯樂。有些人，不是不主動，而是等不到理解這種表達方式的人。

 

一如既往的溫柔，熟悉的毛巾觸感，卻等不到一句甜言蜜語。

 

湊崎紗夏如初見般熱情，但沒有給周子瑜心理準備，好像忘了說那句“啊，那我幫你吧”。所以，周子瑜不知湊崎紗夏究竟是樂於助人還是看明白了。

 

湊崎紗夏撥開周子瑜差些黏上忌廉的髮絲，輕輕固定她的頭髮到耳後。拿著淺藍色毛巾，認真注視眼前人，細心抹去臉上的忌廉。

 

幸好不是白色油漆，幸好她來得早，忌廉沒有烙印在她的臉頰。

 

周子瑜乖乖閉上眼，手撐膝蓋，一直保持低於湊崎紗夏的高度。

 

凝視這張臉，即使遠望看來多美麗成熟，近看原來還是天真單純的模樣。

 

湊崎紗夏不知不覺回想剛才的畫面，林娜璉平時親切待人，她根本無法理解林娜璉怎麼捨得將蛋糕扔向這塊木頭。

 

真是木頭，即使滿臉忌廉，依然守在原地，好像等待林娜璉回頭找她。

 

同時，孫彩瑛躲在大樹後，不急著出來會合周子瑜，緩緩勾起嘴角，饒有興致般觀賞這部峰迴路轉的電視劇，連她這個編劇也深感意外。

 

孫彩瑛也無法理解，湊崎紗夏當時以怎樣的心情，即使目睹全程，竟能忍耐至此，不問一句看到的畫面，甘心任由周子瑜相信她只是剛好經過。

 

旁觀者清，原來松鼠真人沒那麼愛笑，可惜今晚的相遇，孫彩瑛沒能看見湊崎紗夏露出甜美的笑容。

 

稍稍用力也怕柔軟的毛巾弄疼眼前人，湊崎紗夏輕皺眉，舉起大拇指，輕撫這張臉，任由忌廉覆蓋她的指腹，再印在毛巾上。

 

直至，一望無際的藍天多了幾朵白雲。

 

周子瑜慢慢張開眼，臉頰重新感受到夜間的涼風，終於看見湊崎紗夏站在她面前，微笑，而不是嘲笑。

 

“這是油漆嗎？很好吃啊。”

 

像是她自己要用手摸忌廉，湊崎紗夏嚐了一口，急忙把沾滿忌廉的手與毛巾藏在背後，給予周子瑜一抹傻笑。

 

“謝謝。”

 

周子瑜覺得湊崎紗夏真有點笨，嚐一口忌廉也能弄得滿手都是忌廉。可這麼笨的人，還是替她擦乾淨了臉。

 

“子瑜也住在這邊宿舍嗎？”

 

湊崎紗夏現在整雙手都是黏糊糊的，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卻沒有馬上回宿舍洗手，而是站在原地，主動開口。

 

“不是。”

 

周子瑜看來也不趕時間，聽到湊崎紗夏提到這邊宿舍，仰起頭，望向各層窗戶透出的燈光。

 

“很晚了，子瑜還不回去嗎？”

 

不知周子瑜住在另一邊的宿舍還是會回家，湊崎紗夏停頓一下，想了想，才能繼續開口。

 

“我在等人。”

 

周子瑜眼裡流露些許寵溺，加上她剛剛看宿舍大樓的動作，難以令人不去聯想她在等住這邊宿舍的人，離她而去的林娜璉。

 

湊崎紗夏眼神一頓，點了點頭，突然不知道下一句要問甚麼。好像她一直在發問，周子瑜僅僅出於禮貌回答，竟然有點像單方面的盤問。

 

可她哪來的資格，這樣步步進逼，打聽別人的隱私。

 

“這邊風大，你要不要先回宿舍？”

 

湊崎紗夏發愣，雙手藏在背後，沒有再說話。周子瑜輕皺眉，四處張望一遍，眼裡的擔憂一閃而過，以為湊崎紗夏冷得僵住了。

 

好像害怕林娜璉誤會的模樣。

 

湊崎紗夏覺得周子瑜不想和她多待一會兒，才會趕她走。

 

“好啊，子瑜也早點回去。”

 

原來要木頭主動很容易，湊崎紗夏笑了，聽話離開。

 

若偏要把普通的對話定義為關心，後果就是變得貪心。

 

 

湊崎紗夏回到宿舍，終於冷靜下來，善用理智的頭腦，阻止眼睛和耳朵緊密交流，不要將校園傳說變成剛才畫面的旁述。

 

想來想去，想得忘了她的旁邊有平井桃。

 

“我一定不會看錯，是林娜璉，常說要扣減我們食物經費的林娜璉！”

 

平井社長狠狠咬了一口白桃忌廉蛋糕，蛋糕不是林娜璉分享給她一起吃。當然，若林娜璉願意分給她一件蛋糕，她也絕對會向蛋糕低頭。

 

只是不服氣，堂堂學生會主席竟然獨吞整個白桃忌廉蛋糕。她在外面的共用客廳走來走去，也等不到林娜璉出來，像平時一樣，笑說大家一起吃蛋糕。

 

更不服氣的是，外送員周子竟然送蛋糕給林娜璉，一定也是不收錢。

 

為了吞下這口氣，平井桃大晚上出去買同款蛋糕，還因蛋糕店準備關門，減價出售這個蛋糕，真的很划算。

 

“還說我們的經費比烹飪學會高，她在合唱團知道練舞消耗多少體力嗎？”

 

若是平時，湊崎紗夏一定嘻嘻大笑，糾正平井桃的錯誤。人家學生會林主席不在合唱團，而是在為校爭光的樂隊，還擔任實力主唱。

 

“周子的女朋友是林娜璉，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看見蛋糕，聽到這些話，湊崎紗夏對平井桃的討厭程度昇華至另一層次，無緣無故也可以看不順眼、聽不順耳。

 

不認識一個人，先認識她的女朋友。還沒了解一個人，已經了解她的女朋友。兩人天生一對，好人吸引好人，精英欣賞精英。

 

比起林娜璉，湊崎紗夏真的不夠優秀。若周子瑜真有女朋友，而她的女朋友這麼優秀，那她會不會提高對朋友的要求。

 

因為湊崎紗夏，真的只想和她做朋友。

 

“難怪這麼低調，都沒人知道，周子怕影響女朋友的前途嗎？”

 

“紗夏，這算不算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

 

“紗夏，你說剛才她們是在打情罵俏還是鬧分手？”

 

很吵，平井桃很吵，為甚麼平井桃今天不能像平時一樣，對跳舞、食物、金多賢以外的事情漠不關心。

 

很安靜，湊崎紗夏很安靜，為甚麼湊崎紗夏今天不能像下午一樣，對射箭隊、校園傳說、周子的事情多加關心。

 

平井桃放下叉子，抬頭一看，發覺湊崎紗夏背對她睡覺。湊崎紗夏是不愛整理，但沒到不洗澡也能睡覺的地步吧。

 

“紗夏——”

 

“我睡著了！”

 

湊崎紗夏掀起被子，蒙著耳朵，不願再聽平井桃的自言自語。平時還說她喋喋不休，平井桃分明才是說話停不下來的人。

 

不多管閒事的人，一旦開始管閒事，也就注定終有一天，這件輕如棉線的小事，變成重如弓箭的心事。

 

平井桃愣了片刻，不管滿嘴的忌廉，繼續默默吃蛋糕。

 

自掉下狗耳朵那天起，湊崎紗夏就傻了，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恢復正常。畢竟，柴犬居然不洗澡就睡覺，不跑過來搶她的食物。

 

說實話，平井桃希望湊崎紗夏盡快恢復正常，因為她非常討厭這樣的柴犬。

 

 

木來自樹，樹本有根，漂浮大海的木頭不會沉，終會浮上水面，尋回她的根本，生長為大樹，為人遮風擋雨。

 

初見那天，兔子明知木頭不是大樹，依然守在木頭旁邊，盡最大的努力，保護這塊快要自沉海底的木頭。

 

十年樹木，不知誰有幸等到木頭長成大樹的一天，得到樹木的護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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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說明：油漆是不能吃的，也不好吃，傻柴吃的絕對是忌廉。

柴柴啊，遇到優秀的人，也別忘了你也和她們一樣，是努力又優秀的人。

由這章起，我就不多說話，不劇透啦哈哈。

若文裡我有表達不清楚的地方，看不懂的話，歡迎提出疑惑，我會自己看著辦，努力解答，也可以在之後的章節補救～

早點更文，早點睡覺，大家早點看文，也可以早點睡覺。

晚安，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