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6

 

1937年的紅酒,10毫升就夠了。

 

喝的不是水,而是酒。

 

周子瑜不是天天都保持清醒,寧願醉後斷片。

 

實驗對象不是名井南,周子瑜只與她辯論,名井南卻收割她的初吻。

 

名井南偏愛十八度,周子瑜沒有出一身汗。

 

名井南環抱她的後頸,撫摸她翹起的頭髮,嘴唇胡亂地蹭着她的臉,沒有往別處留下吻痕。

 

壓在她身上的人記得籃球賽,兩人不能穿高領衫。

 

企鵝硌得手肘難受,周子瑜嘗試扭動身體,推開企鵝玩偶。鈷藍色毛衣看似起毛球,纏住她的指尖。

 

燈光熄滅,灰色窗簾遮擋月亮。誰的手機沒有靜音,屏幕亮起來,周子瑜感覺到光源,與名井南對視片刻。

 

名井南酒後不會失態,清醒更可怕。

 

周子瑜看見她的表情,她一直睜眼接吻,腦海冒出多少腹黑的念頭。

 

仙人掌嗎?

 

周子瑜給她吻得喘不過氣,這時回想過程,是溺水般的窒息感。

 

推開名井南不是難事,周子瑜有力氣掙扎,那怕雙腿發軟。她掌握對方的弱點,抬腿輕碰名井南的左膝。

 

無聲的喊停。

 

屏幕的亮度刺激眼睛,名井南恍神片刻。她抓住周子瑜的腳踝,懲罰這條長腿,撓她的腳底,稱不上調情。

 

你的心怎麼不跳?

 

周子瑜扯下她的緞面襯衫,伸手探進無袖領口。她的疤痕貼近名井南的心臟,閉眼感受跳動的頻率,而她的呼吸平緩。

 

心不跳會死的。

 

名井南拿開她的手,順勢趴在她的身上,撫平白色長袖的褶皺。

 

你的心跳得不快。

 

剛剛在想甚麼?

 

周子瑜想起湊崎紗夏,只要擁抱也害羞,甚至不用接吻。她撫上名井南的臉,感覺不到灼傷她的溫熱。

 

想睡覺。

 

子瑜,我真的很累。

 

別亂動,我要睡覺。

 

名井南的臉埋在她的頸側,沒有繼續下一步。企鵝玩偶放到身後,她抱緊側躺在床上的人,鎖住她的雙臂。

 

多少天沒有睡好覺,周子瑜能夠計算出來。

 

名井南不會防備她,身體卻會戒備。她碰到她的手背,名井南已經驚醒,條件反射地退縮。

 

南,你睡了嗎?

 

太熱了,我睡不着。

 

問題得不到解答,周子瑜沒有睏意。

 

名井南的右手搭在她的側腰,周子瑜玩弄名井南的食指。她用力地掰手指,看不見發白的骨節,身後人也沒有喊疼。

 

周子瑜對硬繭的質感不陌生,想起喊停她們的仙人掌。

 

周子瑜的左肩受壓,活動幅度有限。她屈曲手肘,將手指往上勾,最長的中指勉強碰到手機,費力地拉到身邊。

 

偷看是高難度的動作,原來當壞人也不容易。

 

周子瑜對訊息的內容不感興趣。

 

她只想知道是誰,有能力阻止名井南做下去。

 

消息通知遮擋可愛的小狗,周子瑜看不到Ray醬。她鬆開名井南的拇指,不用解鎖手機,已經發現野生的仙人掌。

 

周子瑜感到失望,竟然不是草莓忍者,而是田公子。

 

[你會毀掉我的北極熊。]

 

誰是北極熊,周子瑜只認識北極小萌熊。

 

漫長的夜晚,她思考接吻的感覺。

 

明明是溫柔的人,她的吻卻不拖拉。柔軟的嘴唇不會磕碰,剛好貼在一起。名井南如何判斷目標的定位,周子瑜想不明白。

 

她感謝名井南摘下銀戒指,不然她的脖子不適,留下紅腫的戒指印。

 

接吻的體驗良好,只有一點不滿。

 

名井南沒有閉上眼睛,周子瑜懷疑她不夠專心。名井南收割的初吻太多,不享受接吻,甚至無聊得犯睏。

 

她是獻吻對象之一,而不是唯一。

 

結論是,周子瑜重新做實驗,驗證假設。

 

周子瑜擺脫名井南的束縛,離開囚禁她的擁抱。

 

她有點頭暈,撐起發熱的身體,脫掉給汗水沾濕的白色圓領長袖。

 

周子瑜回想那個水杯,冷冰冰的液體是紅酒。

 

此時她聞到酒氣,原來她沒有喝水。

 

生理反應受到酒精的影響,或許不是因為接吻。

 

而名井南有沒有喝酒,她是否清醒的狀態,周子瑜很快知道答案。她湊近名井南,鼻尖輕碰劉海,明白找錯位置,探索真正的目標。

 

周子瑜不擅長憋氣,手心的汗水滴落床單。她的手臂逐漸發麻,不經意地碰到名井南的右耳,遭到電擊般愣住。

 

如果她沒有喝酒。

 

如果她不醒過來。

 

剩下一個可能,名井南睡得沉,可能是太累,完全沒有反應。

 

周子瑜厭倦黑暗的對望,互相試探想法。

 

她打開壁燈,一束光映着牆上的影子。

 

周子瑜伸出食指,撫摸名井南的唇,而她沒有咬手指。

 

太乖的人得不到愛,壞人才有吸引力。

 

其實,這是強吻。

 

枕頭一點點下陷,周子瑜看清楚真正的目標,期待名井南的回吻。名井南敢走神,她會給一點教訓,咬破對方的嘴唇。

 

周子瑜望着安靜的睡顏,沒有克制的念頭。

 

腹黑的人願意接吻,不是出於慾望,不是因為深愛,只是驗證理論。

 

趁着對方不清醒,偷偷地幹這種事情,未免有點下流。她不是她的床伴,她又不是她的炮友。

 

除非名井南醒過來。

 

弄醒她的辦法,無非是讓背上的蝴蝶發熱。

 

她跪在名井南的身側,攥住無袖的下擺,慢慢地往上推。她抬手撫上小腹,發現體溫的差異,名井南才是真正的溫暖。

 

還沒親夠嗎?

 

無袖逐漸捲起,冷空氣刺激皮膚,名井南握住她的手。

 

如果跟有鬍子的男生接吻,鬍子會扎疼你嗎?

 

周子瑜傾前身子,刻意避開食指碰過的唇,額頭抵在名井南的右耳。她按住手腕,尋找脈搏的頻率。

 

嗯,還不如親你。

 

名井南重新蓋被子,抬起手背放在額頭,遮擋暈黃的燈光。

 

實驗結束,周子瑜回到床的另一側。

 

她得到滿意的答案。

 

 

飲料店一般在下午營業,周子瑜跑了三條街道,等了兩個紅綠燈,找到一間有西柚冰茶的早餐店。

 

除了飲料,還需要甚麼嗎?

 

請問是付現金嗎?

 

菜單有抓餅、吐司、漢堡,偏偏沒有蔥油餅。周子瑜翻開深藍色皮夾,細心保存的合照不會隨時間褪色。

 

店裡沒有多買多送的優惠,周子瑜靠在欄杆。

 

她察覺到別人的視線,竟然感到心虛,默默地拿出鏡子細看。

 

她的嘴唇沒有紅腫乾裂,出門前還是塗上潤唇膏。脖子沒有奇怪的印記,黑眼圈也不明顯。

 

身後有摩托車經過,周子瑜沒有回頭看,拿着收據發呆。

 

還有多久考到駕照,她到車行訂購了摩托車。名井南沒有陪她,她到駕校上課也是瞞着虛擬女友。

 

“12號。

 

周子瑜接過外賣,攔下計程車前往宿舍大樓。

 

飲料有密封的包裝,她抱在懷裡,不怕冷熱的液體溢出。

 

周子瑜不是一般的外賣員,頻繁地出入高年級生的宿舍。電梯間的裝飾依舊,牆架重新組裝,照片定格笑容。

 

寢室門敞開,湊崎紗夏開窗通風,又怕便當放涼。她特地打掃書桌,騰出空間用餐,拿廚房紙擦拭盤子的油漬。

 

平井桃到健身房鍛煉,回來洗好澡也不見周子瑜。她坐在地上的軟墊,抱住彩色小熊玩手機,挑選給女朋友看的照片。

 

湊崎紗夏待在陽台,將洗衣籃放在凳子,伸直雙臂晾衣服。椰子味消失,她用完那瓶柔順劑,身上不再有別人的香氣。

 

學姐,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周子瑜沒有進屋,呼喚離她最近的人。紙箱佔着她的懷抱,她盯着長筒靴,彎腰才解得開鞋帶,可是騰不出手。

 

不溝通的後果是,體貼變成負擔。

 

你幹嘛買這麼多?

 

彩色小熊回到床上,平井桃好不容易找到棉質拖鞋。腹肌只有觀賞效果,沒有實際作用,差點接不住紙箱。

 

怎麼全是珍珠奶茶?

 

少糖多冰、半糖少冰、微糖多冰,我看得眼花了。

 

平井桃不會忘記湊崎紗夏,替她點了珍珠奶茶。就算周子瑜給自己買飲料,紙箱卻裝着超過三個杯子。

 

紗夏姐姐要珍珠奶茶。

 

學姐沒有說清楚,所以我全部點一杯。

 

周子瑜將長筒靴擺好,罰站般靠在門板。她依舊沒有拖鞋,襪子沒有破洞,還是有點不自在。

 

你問一下會怎樣?

 

手機是幹嘛的,你不問我,也可以問紗夏。

 

平井桃找到西柚冰茶,撕開吸管的包裝,連忙喝一口解氣。

 

送來不需要的飲料,不是浪漫,而是浪費。

 

我沒有想到。

 

周子瑜聽出責怪的語氣,不與平井桃辯論責任誰屬。

 

寢室的轉椅,今天不再堆滿衣物,可是沒有她的位置。她摸到食指的創可貼,倒刺留下針扎般的痛楚。

 

子瑜,全部給我的嗎?

 

我只要一杯就夠了。

 

怎麼喝得完?

 

湊崎紗夏伸出十根手指,才數得完珍珠奶茶。喜歡的人變成專屬的外賣員,為她送來有點甜的飲料。

 

浪漫是為喜歡的人花錢。

 

換一個人做同樣的事情,得不到笑容。湊崎紗夏要她向孫彩瑛學習,周子瑜便像壞朋友般揮霍。

 

喝不完就送別人,你可以給其他學姐。

 

周子瑜考慮到湊崎紗夏的身體狀況,滿足各種可能,甚至買了熱奶茶。也許她不想喝冷飲,或是特別想喝熱飲。

 

這根木頭不理解傻瓜的心情。

 

喜歡的心意,湊崎紗夏不願意與別人分享。

 

子子,你吃過午餐了嗎?

 

湊崎紗夏背靠書桌,遮擋必勝的便當。

 

就算沒有門禁卡和密碼,新生找到上樓的辦法,剛好碰到高年級生出入。她以為周子瑜抵達樓下,就會告訴她,但是沒有。

 

我在家吃過了。

 

杯壁冒出的水珠浸透紙箱,弄濕她的衣袖,周子瑜盯着風衣的水漬。她有三個選項,包括電風扇、吹風機,以及空調的出風口。

 

她說的家是名井南的別墅,湊崎紗夏聞到櫻花的香氣。

 

其實,她不必要準備春卷和三明治。

 

喔,那要喝點甚麼嗎?

 

湊崎紗夏感到失落,傻傻地拿起珍珠奶茶,遞給外賣員。

 

不用了,我喝水就好。

 

周子瑜將黑色背包放在腳邊,拿出薄荷綠的水瓶。

 

那不是她偏愛的天然礦泉水,而是射箭隊喜歡的品牌。

 

生活細節觸痛神經,湊崎紗夏垂下視線,明白平井桃的話。

 

不是炮友,就是備胎。

 

就算不是最愛,她接受名井南。

 

 

兩人坐在軟墊,膝蓋挨在一起,湊崎紗夏的手背壓住周子瑜的衣袖。她看不進籃球賽的影片,一直聞到松木的清香。

 

周子,你的脖子紅了。

 

怎麼回事啊?

 

平井桃坐在床邊,懸空的雙腳不過分,沒有搭在吸血鬼的肩膀。彩色小熊擺在身旁,陪她觀賞周子瑜的後頸。

 

純情是假象,傻子比傻瓜成熟。

 

吸血的不是蚊子,而是人。

 

給蚊子叮了。

 

周子瑜抱住膝蓋,交握的雙手扣緊,若無其事地回答。她沒有回頭看平井桃,深怕對方識破謊言。

 

你連看都不看,怎麼知道是蚊子?

 

一塊印記引人遐想,平井桃不會放過調侃的機會。她捧着湊崎紗夏的臉頰,讓不機智的腦袋轉過來,面對殘酷的現實。

 

因為沒有別的可能。

 

我不對酒精過敏。

 

無論出門前,還是在店外,周子瑜仔細檢查脖子以上的皮膚。射箭隊的視力良好,她相信眼睛的判斷。

 

早上就喝酒,你到底清不清醒?

 

待會還有比賽,你一點也不負責任。

 

平井桃不了解周子瑜,今天重新認識一個人。她對吸血鬼的真面目不感興趣,傻瓜卻要看清楚優雅背後的私生活。

 

今天我沒有喝酒。

 

我現在很清醒。

 

周子瑜的呼吸沒有酒氣,醒來沒有頭疼。她執着於時間,喝那杯水的一刻,沒有過十二點。

 

癢不癢?

 

子瑜,要不要給你塗藥?

 

湊崎紗夏凝視着淺紅的形狀,像淌血的心臟。

 

天才在一旁表演,平井桃對着彩色小熊的脖子親下去。

 

她不相信吸血鬼的說法。

 

不用了。

 

三人的心思不在籃球賽,周子瑜暫停播放影片。使用不熟悉的鍵盤,計算機學生也會犯傻,按下別的功能鍵。

 

聲音的變化吸引注意,周子瑜看見自己。

 

傳說的射箭影片,無論重看多少遍,觸碰她的痛處。

 

紗夏姐姐,原來你也有看。

 

我變成這個樣子,你也覺得好看。

 

射箭隊專頁的影片刪除,周子瑜相信過湊崎紗夏,以為她不認識自己。校園傳說卻出現在她的電腦,顯示的播放紀錄讓她難過。

 

她不是看了一次,而是很多次。

 

平井桃撤退回到棉被裡,無力改變尷尬的氛圍。嚴格來說,這段影片來自孤島島主的會議,林娜璉先給她看。

 

子瑜,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我想找證據幫你,不要讓其他人誤會。

 

冷淡的語氣傷人,湊崎紗夏拉着她的衣袖,解釋真正的想法。軍綠色外套有“1973”的數字,時刻提醒她是名井南穿過的風衣。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你沒有看過,或者少看一次,已經幫了我。

 

可是你沒有。

 

周子瑜合上電腦,不願意回到暗的深淵。

 

湊崎紗夏假裝對影片一無所知,不曾聽見傳說的名字。初見以來的笑容,都不是真心,而是看她的笑話。

 

善意的謊言,不會減少傷害,只會加深怨恨。

 

周子瑜終於明白湊崎紗夏的感覺。

 

湊崎紗夏答應和壞朋友交往,因為不喜歡她。

 

湊崎紗夏一直同情她而已。

 

笑容不是她的專利,眼淚為了別人而流。

 

像我這樣的人,誰也不會愛上我。

 

周子瑜不願意多留在寢室片刻。

 

她不在乎籃球賽的勝負,組隊參加是為了讓名井南克服心理陰影。

 

名井南不是隊友,周子瑜更沒有顧慮。

 

其實,她記得勝利的約定。

 

可惜這個時候,她不想吃棉花糖。

 

周子瑜拿起黑色背包,待在門外穿長筒靴。她將鞋帶繫得緊,沒有刻意放慢動作,等待湊崎紗夏挽留她。

 

紗夏,你就當她喝醉了。

 

說的全是混帳話。

 

開學以來,多少人看過傳說的影片,她們不例外才是正常。平井桃不明白吸血鬼生氣的原因,何況是她擅自播放另一段影片。

 

我不信名偵探沒有看過。

 

她的南隊可以看,你就不能看嗎?

 

平井桃不會安慰別人,還要拿名井南與她比較。

 

喜歡的人誤解自己,湊崎紗夏不忍心看她受傷,只不過要證明她受傷。

 

除了右手,還有心臟,吸血鬼都傷得很重。

 

傷害她最深的人,竟然變成湊崎紗夏。

 

誰遺忘必勝的便當。

 

誰遺失喜歡的真心。

 

 

籃球員賽前的習慣不同,金多賢猜想三年MVP是睡覺。

 

名井南環抱雙臂,咀嚼薄荷味口香糖,沒有交代戰略。她閉上眼睛,一直蹙着眉頭,隔音耳塞堵住人聲。

 

金多賢倒覺得她在懺悔。

 

兩間更衣室的距離多遠,金多賢與平井桃隔着多少道門。師徒找到碰面的機會,金多賢收到補充能量的禮物。

 

她解開複雜的包裝紙,打開白色禮盒。巧克力的形狀大小一樣,她還是慢慢地挑選,嚐到一點甜。

 

金多賢偏愛苦澀,平井桃又忘記她的喜好。

 

隊友寡言少語,安靜是合理的氛圍。

 

金多賢望向逞強的小孩,孫彩瑛無法隱瞞腳傷。

 

她與學長保持聯繫,田徑隊認定是名井南的責任。田公子以運動會為重,勸告孤島島主放過孫彩瑛。

 

新星的傷勢耽誤特訓,孫彩瑛受到懲罰,天天在田徑場搓洗毛巾。

 

孫彩瑛抱住左腿,替傷口換敷料,拿繃帶裹得嚴實。草莓特飲是止痛藥,她卻不使用好友送的環保吸管。

 

林娜璉戴着粗框眼鏡,推開休息室的門。她的雙手插在口袋,沒有換來反應,誰也不跟她打招呼。

 

怎麼一點幹勁都沒有,都在搞甚麼?

 

孫彩瑛也好,金多賢也罷,至少抬頭看她一眼。偏偏名井南拽得很,球員列隊前十分鐘竟然睡覺。

 

還給我睡覺?

 

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

 

林娜璉輕拍名井南的肩膀,喚醒不在狀態的人。最佳女主角是稱號,憑藉表演的實力,她能夠禮待名井南。

 

而名井南的反應誇張,有意讓她難堪。

 

經過無眠的夜晚,名井南感到疲憊,風吹過來也驚醒。林娜璉觸碰球衣遮不住的皮膚,名井南下意識後退。

 

折疊椅翻過來,名井南嚇得摔在地上,撞向儲物櫃。

 

林娜璉愣住,看不懂腹黑的把戲。也許她不是演戲,戴護膝的人不可能假裝跌倒,還要忍受膝蓋的痛楚。

 

球衣的材質不厚,沒有緩衝疼痛。名井南恍神片刻,望着散開的光線。地板充滿寒意,她低垂着雙臂,身體不會發顫。

 

原來倒下來的感覺,最接近十八度。

 

你怎麼了,疼不疼?

 

孫彩瑛的視線離不開名井南,衝向她的身邊。她看名井南的眼睛,對視的煙花綻放,說明她的意識清醒。

 

你別動。

 

孫彩瑛撫摸她的皮膚,身體沒有條件反射地閃躲。名井南回過神來,不再享受躺在地上的冰冷,握住孫彩瑛的手。

 

我沒有動你。

 

孫彩瑛拉開距離,仔細看名井南的手腳,最擔心她撞到頭。

 

彩瑛,你別動。

 

我動就好了。

 

名井南撐起身體,額頭抵在她的左鎖骨,今天同樣有草莓創可貼。她觸碰孫彩瑛的舊傷,可是她沒有推開自己。

 

你是說比賽?

 

孫彩瑛抓住她的手指,想像到曖昧的畫面。

 

可惜了。

 

她說的是跑動。

 

嗯,拿到球就傳給我。

 

你只要站在場上,擋一下也不行。

 

誰都有需要克服的恐懼,名井南沒有撕掉草莓創可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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