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

Chapter 99

 

尷尬的氛圍，雨聲填滿空氣。

 

病人不做檢查，家屬無法勉強，一起離開診所。她們沒有帶傘，酷小孩把車開過來。

 

除了推拉，沒有默契。心照不宣，暫不存在。

 

孫彩瑛一言不發，舉起夾克擋雨，忽然跑出去。

 

名井南愣了片刻，不在意她只顧自己，跟隨她的步伐。如何優雅地淋雨，慢慢地走，腳尖輕碰圈圈水花。

 

“你幹嘛？”

 

“我叫你在那裡等我啊。”

 

輕如白雲，理應無法發現，孫彩瑛偏偏回頭。不看還好，看了氣急敗壞，踮腳也要護着南瓜。

 

外套容納不了兩人，除非貼近身體。

 

“你沒說。”

 

濕透的頭髮變重，髮絲粘着額頭，名井南幫忙拿着夾克。

 

“我不說，你也懂吧？”

 

下雨天不浪漫，孫彩瑛微微蹙眉，伸手整理她的頭髮，至少看得見眼睛。

 

雲霧撥開，漆黑的眸子閃爍。

 

“算了，你能跑嗎？”

 

對視便出賣靈魂，酷小孩別過臉，望向透明的肩膀線條。

 

病人講究風度，可是沒有好好對待自己。

 

“褲子會弄濕。”

 

雨勢這麼大，速度多快也淋雨，名井南考慮到地上的積水。

 

“站着別動，我開車接你。”

 

透視的白T恤，孫彩瑛的視線無處安放，好想把熟透的南瓜藏起來。

 

“嗯。”

 

名井南把夾克蓋在她的頭頂，轉身回到有遮蓋的建築物。

 

“你——”

 

“唉啊。”

 

孫彩瑛抓牢外套，不在雨中爭吵，掉頭往停車場跑。

 

門口至車子，短短幾步，酷小孩也要為她撐傘。

 

名井南取出薄荷味紙巾，擦乾手臂。這時候，她總算想到傷口，大片紗布變得透白，幾乎擠出水來。

 

“我幫你換藥。”

 

醫生原本開藥，名井南沒有取藥，一天女友拿回來，最會換藥。

 

“回去給你泡薑茶。”

 

自動販賣機沒有她喜歡的美式，酷小孩選擇牛奶咖啡。罐裝的易拉罐，不是喝的，而是把手捂熱。

 

“我不回宿舍。”

 

細聽她的話，名井南反應過來，輕聲提醒五歲公主。

 

“那我跟子瑜說一下情況。”

 

“今晚讓她看着你。”

 

不算違心話，感覺差勁，把心上人送到別人床上。

 

“我好好的，看我幹嘛？”

 

中午才把人趕走，總不能晚上和好如初。

 

“我擔心你的頭。”

 

“萬一半夜不舒服，也有個照應。”

 

舊紗布丟進塑料袋，孫彩瑛拿着棉棒，描繪那支箭的軌跡，判斷壞人出手的方向，素描那塊陰影。

 

“我真的沒事。”

 

動作溫柔，語氣強硬，名井南覺得她過分緊張。

 

“反正你們平時也是這樣......”

 

酷小孩重新上藥，把紗布蓋着傷口，慢慢纏成圈。

 

“怎樣？”

 

明知故問，傲嬌的五歲公主，暗示同睡一張床。

 

“你讓子瑜過去吧。”

 

“要不然我睡不好覺。”

 

不怪隊長無視她的憂慮，這次是她多心。就算是少數的病例，孫彩瑛不拿白雲冒險。

 

“我會開視頻。”

 

“就在你看得見的地方。”

 

屈服還是退讓，名井南想到那張紙條，儘管寢室不見安眠藥。

 

“這樣......好嗎？”

 

整晚的視像通話，屏幕浮現床上的模樣，孫彩瑛更不用睡。

 

“給子瑜看，不是給你看。”

 

小猛獸有戀人，名井南把握分寸。

 

“好吧。”

 

不知是好是壞，酷小孩撇了下嘴角。

 

“我勉強接受你的方案。”

 

課堂學會的技巧，建築師和客戶保持良好的溝通。

 

“把我送到山下就好。”

 

車輛禁止上山，別墅區保持寧靜，名井南喜歡這點。

 

等到有一天，誰送她到家門口。

 

 

山地車送去清洗，人也要徹底消毒。

 

遇上的計程車，不是嫌棄她濕漉漉，就是拒絕髒兮兮的輪胎。解決辦法是，多付行李費、清洗費，才能坐車回去。

 

“哇啊，你掉泥坑裡了？”

 

“真像我特訓的模樣，沒有半點像人。”

 

寢室沒有關燈，孫彩瑛靠坐床頭，研究足球小將。給好友打電話，電力不足而關機，總跳到留言信箱。

 

“我不進去，你給我拿一下睡衣。”

 

鞋子放在門外，周子瑜不願弄髒地板。襪子變得沉重，腳底染上棕色，受了多少苦。

 

“收到。”

 

書籤是拍攝的風景照，孫彩瑛夾進漫畫，連忙跳下床。

 

“穿甚麼顏色啊？”

 

睡衣看多了，貼身衣服不能馬虎，壞小孩逗她玩。

 

“不都是一樣。”

 

大雨吸收能量，周子瑜撐着門框，失去害羞的力氣。

 

“真可愛，還有小狗圖案。”

 

“你確定不是給小朋友穿的？”

 

吸血鬼的臉色蒼白，酷小孩不費時挑選，直接拿最上面的。

 

“那是收藏的。”

 

周子瑜好心解釋，換來一陣笑聲。

 

“你身上一股大自然的氣息。”

 

戀愛哲學家表演語言的藝術，間接說她不再散發松木的清香。

 

“幫我的手機充電。”

 

有雨衣遮掩，衣服沒有多髒，周子瑜把手機交給壞朋友。

 

“好吧，你快點變美。”

 

不知白雲睡了沒，孫彩瑛插上電源，重新啟動手機。

 

“我看不慣你這副模樣。”

 

天使掉落凡塵，女神深入土壤，體驗民間疾苦。

 

沐浴的時間，酷小孩泡一杯薑茶，放下深藍馬克杯。木製手機座立在桌上，鎖屏沒有消息通知，孫彩瑛有點擔憂。

 

窗戶留有縫隙，排氣扇轉動，浴室充滿水蒸氣。門打開，猶如人間仙境，女神穿着鈷藍色T恤，黑色運動褲。

 

“等誰的電話？”

 

周子瑜擦着頭髮出來，罰站的人望着她的手機，可惜密碼無法破解。

 

“關機了這麼久，我怕有人急着找你嘛。”

 

酷小孩遞上吹風機，乖乖回到舒適的被窩，重新看漫畫。

 

“這麼晚，誰會找我？”

 

辛辣的薑片浮起，熱騰騰的白煙吸引注意，傲嬌的人多做事不說話。

 

周子瑜調節吹風機的模式，選擇熱風。

 

“不知道啊。”

 

稱呼是煩惱，連名帶姓顯得疏離，女朋友說不出口。枕邊的手機，沒有消息通知，隊長不找好友，又不找自己。

 

“想吃甚麼早餐？”

 

睡衣像居家服，周子瑜套上黑色衛衣，一口氣把薑茶喝完。

 

“你要去電腦室？”

 

吸血鬼的夜生活，毫無新意，與計算機談情說愛。

 

“回去關掉伺服器，修復漏洞。”

 

“你們睡了，我開始工作。”

 

黑色背包放在儲物櫃，手機恢復一半電量，周子瑜準備出門。

 

林娜璉熟悉網購，常給好友送衣服，或有辦法買到遠方的棉花糖。理科生考慮時間，決定早上給她傳訊息，附上圖片。

 

“電腦室有沒有枕頭啊？”

 

“我怕你的身體吃不消。”

 

吸血鬼不是鐵人，鐵人也休息不足。

 

密集的課程，編排在清早，沒有時間補眠。

 

“我會注意的。”

 

“想吃甚麼就跟我說，七點前截止。”

 

周子瑜戴上連帽，把手機藏在口袋，換上高幫帆布鞋。

 

“好吧，早上見。”

 

關燈關門，寢室剩下一束壁燈，小狗玩偶爬在枕頭上。

 

孫彩瑛望着小狗，同樣地苦惱，擔心一片雲。

 

珍惜別人的真心，收藏前女友的禮物。

 

照片是書籤，攝影社社長拍下天空，背面有手寫的文字。

 

[K小姐，我猜你這一刻在想我。]

 

新星把照片夾進漫畫，給南隊打電話。

 

不怕她睡覺，最怕叫不醒人。

 

“彩瑛？”

 

吸血鬼始祖不用睡覺，聲線依然溫柔，孫彩瑛沒有吵醒她。

 

“你怎麼不找子瑜啊？”

 

凌晨兩點半，酷小孩查看病人的狀態，確定南瓜安好。

 

“我還沒睡覺。”

 

半夜的電話，第一時間提及虛擬女友，名井南真想教她說話。

 

“在忙甚麼？”

 

計算機大神離開宿舍樓，建築師關心法學生的定位。

 

“看資料。”

 

屏幕播放遊戲直播，滿桌法律文書，多忙也要偷閒。倘若不是下雨天，還要到屋外練球，找回往日的手感。

 

“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我五點再打給你。”

 

吸血鬼晚睡，小猛獸也能熬夜。

 

“你不用睡覺？”

 

名井南愣了片刻，一定比她早睡，但是她預告變成鬧鐘。

 

“天光啊，就要跑步。”

 

小孫總喜歡看日出，特別是海上的日出，酒店是最佳的觀賞地點。

 

“你還不能跑步。”

 

這顆南瓜真可愛，默默記得她的話。

 

“那就散步。”

 

隨意說一句，對方又當真，酷小孩忍不住笑。

 

“嗯，我掛了。”

 

直播的操作技術吸引注意，遊戲高手盯着屏幕，逐漸分神。

 

“別掛了。”

 

一詞多義，孫彩瑛深感無奈，想到別的意思。

 

“我開免提。”

 

理解還是誤解，累計通話時間，沒有多少對話。

 

這邊看遊戲實況，那邊看足球小將。

 

陪伴彼此的，不過是呼吸聲。

 

 

理科生下課了，文科生才上課。

 

約定在教室外，周子瑜特地買了起司紫菜包飯。見過她課前吃飯糰，看過她咬不斷芝士，相信符合松鼠的口味。

 

外部建築和室內設計，各學院相差不遠，分別是流動的學生。

 

“子瑜啊——”

 

空氣洋溢玫瑰香，小傻瓜躲在高人背後，戳她的酒窩。

 

“咦，怎麼這麼燙？”

 

一根食指感覺溫度，湊崎紗夏發現不對勁，細看吸血鬼的模樣。

 

“是不是發燒了？”

 

害羞還是發燒，整張臉像西瓜的果肉，但是不冰冷。

 

“沒有，只是有點熱。”

 

摸一摸額頭，碰一碰胳膊，小木偶給別人擺佈。周子瑜反應遲鈍，只覺精神不能集中，推斷是熬夜所致。

 

“真沒有不舒服？”

 

“嗓子疼不疼？”

 

“有沒有頭暈？”

 

皮革文件袋沒有溫度計，副社長半信半疑，最常判斷社員是否中暑，算是有點經驗。若非時間緊迫，一定帶她到醫務室檢查。

 

“都沒有，我很好。”

 

“紗夏姐姐該上課了。”

 

文科生望聞問切，只差給她把脈，耽誤不少時間。

 

樓道像來回方向的公路，一群人往外面走，另一群人往裡面擠。

 

“喔，我要把報名表給你。”

 

那張紙存放在紫色文件套，湊崎紗夏努力翻出來。

 

“進去再說。”

 

好好的一個人，莫名變成路障，給人潮推着動。高個子的視野廣闊，摟住她的肩膀，把人護在懷裡，移動到教室。

 

按照防火逃生守則，每門課限定修讀人數，配以相應面積的講堂。這門是必修課，後排坐滿人，剩下前排有位子。

 

“找到了。”

 

路上失去方向，盲目信任領她前行的人，小傻瓜終於抬頭。

 

“怎麼念？”

 

個人資料齊全，字體風格各異，突出書法家的功底。有點長的姓名，只看懂“Mina”，不會讀後面的拼音。

 

“你說甚麼？”

 

湊崎紗夏拆開包裝紙，品嚐微熱的紫菜包飯。

 

“你的名字。”

 

周子瑜檢查文件套，不見學生證的複印本。

 

“Minatozaki Sana.”

 

松鼠的臉頰，塞滿黏乎乎的飯粒，咽下去再開口。

 

“Minatozaki.”

 

“Sana.”

 

“連在一起是，Minatozaki Sana。”

 

教室容納了百多人，你一言我一語，難免有點吵。理科生沒有佔位子，俯身撐住座椅扶手，間接把人包圍。

 

距離拉近，湊崎紗夏看清那雙眼眸，紅色血絲，青色眼圈。松木的清香，消毒水般的味道，散發乾淨的氣息。

 

“湊崎——紗夏。”

 

周子瑜跟着念一遍，背誦長長的姓名，以“Mina”為開頭。

 

“紗夏。”

 

呼喚的名字，真正的溫柔。

 

“冬天出生，像夏天一樣熱情。”

 

親手寫下的數字，充滿了意義，不是來自好友的情報。

 

“我喜歡夏天。”

 

含蓄的魅力，冷靜的浪漫，完美的對白。

 

湊崎紗夏愣住，無法理解語義，不懂翻譯心聲。

 

放棄之時，點燃希望。

 

“這位同學，坐着聽課啊。”

 

上課沒有鈴聲，教授正好在面前。

 

高個子擋住講台，周圍安靜下來，數十道視線盯着吸血鬼。

 

“我不點名了，大家專心點。”

 

好學生回過神來，拉着傻子坐下，恰好身旁有空位子。

 

“老規矩，除了討論時間，盡量不要私下說話。”

 

“有問題就攤開講，大家一起思考。”

 

下午沒有課，吸血鬼完成報名手續，回宿舍補眠。晚上要到體育學院，體驗設置天氣的訓練模式。

 

理科生喜歡思考，不介意旁聽別的課。

 

今天是例外，周子瑜感到疲倦，尊重老師，無法當面離開。

 

早知戴棒球帽，遮擋半張臉，不容易發現走神。

 

“這篇文章，注意看粗體的部分。”

 

“教授，看不見！”

 

銀幕遮擋白板，投影儀發出光束，藍色畫面顯示沒有信號。

 

“明明是按這個鍵，怎麼投影不出來......”

 

沒有同步的畫面，教授查看連接的線，耽擱課堂的進度。

 

“有沒有會這個的同學？”

 

遇上機器問題，技術員需時過來，教授首先相信學生的能力。

 

高個子低調行事，費力坐得端正。

 

不是每天保持清醒，今天更加不在狀態，恍神又發呆。

 

“子瑜，你幫幫教授嘛。”

 

細閱報名表，湊崎紗夏深入了解一個人。

 

六月出生，雙子座，計算機學院。

 

身體狀況良好，沒有哮喘、心臟病、藥物敏感。

 

“甚麼？”

 

耳朵有點癢，有人朝她吹氣，玫瑰香包圍全身。

 

“這點小問題，子子一定解決得到。”

 

筆桿刻有卡通柴犬，湊崎紗夏拿着原子筆，指向藍色畫面。

 

“嗯，我要出去嗎？”

 

理科生沒有聽課，這時才看清了投影儀。

 

“對啊，快去幫忙。”

 

“我陪你一起出去。”

 

病人反應遲鈍，文科生誤以為她害羞，想起她害怕別人的視線。副社長率先起身，引來同學的笑聲，因為不像擅長運作機器。

 

“教授，我朋友很會電腦喔。”

 

周子瑜操作鍵盤，探頭看顯示器背後的電源，檢查接口線。

 

“湊崎同學，你的朋友不常上課啊？”

 

教授站到一旁，學習理科生的處理方法，對漂亮的同學沒有印象。

 

“嘻嘻嘻，她不是我們學院的。”

 

周子瑜握拳敲了敲太陽穴，嘗試集中精神。

 

小動作逃不過，神探夏天柴的眼睛。

 

“原來是陪你上課啊。”

 

湊崎紗夏愣了片刻，不再笑得甜美，擔心她的身體。

 

“教授，可以了。”

 

銀幕切換至顯示器的畫面，周子瑜拿起遙控器，調節適當的大小。

 

“果然弄好了，謝謝啊。”

 

短暫的休息結束，教授回到講台，示意同學專心上課。

 

“子子......”

 

健康大於出席率，湊崎紗夏不怕得罪教授，或給同學調侃，最多事後解釋。

 

小傻瓜抓住理科生的胳膊，好想帶她到醫務室。

 

“快坐下，別擋到同學。”

 

周子瑜忍耐不適，反握松鼠的手，回到座位。

 

錯過最佳的時機，課間休息才能逃跑。

 

湊崎紗夏記下重點，不時望向身旁人。

 

吸血鬼不蒼白，可是無力，交握雙手放腹部。

 

睡意侵襲，理科生掐手臂，產生痛楚，撐開眼皮。

 

超能力是力氣大，用在自己身上，沒有顧慮。小木偶搖頭晃腦，恢復一瞬的清醒，理科生不會倒下。

 

淡紅的手臂，逐漸浮現指印，吸引別人注意。

 

小傻瓜心疼傻子。

 

“我把肩膀借你。”

 

心動不如心疼，心疼不如行動，好學生變壞。

 

副社長的膽子大，摟住她的脖子，讓理科生靠在自己身上。

 

“是不是很難受？”

 

“多忍一會兒，我帶你看醫生。”

 

吸血鬼虐待自己，早已耗盡力氣，沒有反抗的餘地。真正的肌膚相親，小魔鬼穿着露肩的上衣，感覺非一般的熱。

 

滾燙的氣息近在耳邊，湊崎紗夏倍感煎熬。

 

“誰來回答這個問題？”

 

前排的座位，起身是走道，她們正對着講台。教授環視四周，低頭咳了幾聲，善意提醒親密的小情侶。

 

說到底是幫了他的忙，不算打擾課堂秩序。

 

“湊崎同學？”

 

副社長舉手，深怕沒有人看見她和別人親近。

 

“教授，打擾你一下。”

 

”對不起，我真有急事，現在必須要走。”

 

“明天我會到辦公室，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放任高材生不管，萬一腦子有問題，真變成了傻子。

 

誰願意好好照顧她，怎麼向名井南交代。

 

“去吧。”

 

“找個時間到辦公室見我。”

 

逃課是自由，師生之間講求信任和尊重，好學生做到了這點。

 

“湊崎好樣的！”

 

“副社長威武啊。”

 

“可惜看不清是誰，高人是我們學院的嗎？”

 

“紗夏不是和新星談戀愛？”

 

 

你借我肩膀，我還不了眼淚。

 

你哭過了，不欠我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