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

Chapter 97

 

下午茶時間，社長抵達舞蹈社。

 

幼兒園的學生，圍坐在一起，等待分發茶點。社員忙於搶吃的，包括蛋黃酥、酥皮蛋撻，注意不到師徒的互動。

 

冷風吹，雪人躲在角落，品嚐雞肉生菜沙拉。

 

美食家報告行蹤，傳來牛肉麵的照片，金多賢得知她的定位。休旅車出現得及時，團長、團員交換位置。

 

“怎麼吃這麼少？”

 

一路走來，生氣揮發得差不多，平井桃陪愛徒坐在地上。

 

女朋友的衣着，不像平時的風格，散發賢惠的感覺。談不上喜歡與否，她喜歡就好。

 

“天氣熱，沒有胃口。”

 

驚險的一幕，金多賢還沒緩過來，怕胃疼才勉強吃點東西。

 

“給你買了巧克力蛋糕。”

 

平井桃瞞着社員，偷偷摸摸把蛋糕運送。

 

“金小豆，外面有人找。”

 

幼兒園的同學，發明可愛的暱稱，換來社長瞪着她。社員立刻低頭，避開冷漠的眼神，得罪不起社長大人。

 

兩道視線同時望過去，陽光照進來，孫彩瑛倚在門口。

 

車鑰匙在團長的手上，金多賢明白她的來意。

 

“幫我把雞肉挑出來。”

 

天才起身跟隨，另一天才指派任務，分明不讓她偷聽。

 

美食家乖乖照做，拿起叉子，低頭把肉吃掉。

 

“娜璉姐姐說，你是我的隊友？”

 

哪裡有秘密，哪裡是秘密基地，沒有無緣無故的握手。

 

團長還車鑰匙，團員給手機。

 

“對啊，你把報名表拿來。”

 

鋼琴手機殼擦過手掌，原來手機落在車上。

 

金多賢怔了怔，竟然沒有發現丟失貴重物品，證明她不依賴電子產品。

 

“還有一個呢？”

 

明知故問，孫彩瑛好奇白雲和豆腐的關係。

 

唯一的共同點是，白色。

 

“不清楚。”

 

等價是否交換，金多賢不知小企鵝的部署。

 

“我只是收到娜璉學姐的指示。”

 

“聽她的安排。”

 

表面上是自願參賽，林娜璉私下打人情牌，找老鷹代表舞蹈社。

 

“好吧，記得到電影社試衣服。”

 

物歸原主，轉述要事，孫彩瑛趕回工作室畫圖。

 

“今天之內嗎？”

 

造型指導、拍攝影片、後期製作，由學生會的最佳盟友包辦。大導演忙得很，一邊拍微電影，一邊準備宣傳片。

 

“要是沒有時間，給我抱一抱。”

 

連團長也不放過，戀愛哲學家揚起壞笑。

 

“我就知道腰圍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況且社長步步進逼，孫彩瑛立刻收回手。

 

“怎麼哪裡都見到你，你這麼閒呀？”

 

“沙拉都涼了，快去吃。”

 

倘若社交距離等於親密程度，團長和社長靠得很近。伙食團面對面講話，不及她們自然的貼近。

 

“哈哈哈，沙拉還能翻熱喔？”

 

頂嘴也要視乎對象，壞小孩專門對付惡人，還是膽小鬼。

 

“還要不要擦藥了？”

 

健身房的常客，舉起雙拳，擺出兇巴巴的模樣，再不走就揍她。

 

“回頭見啊。”

 

可惜見不到松鼠，孫彩瑛不和那位社長計較。

 

小猛獸跑得快，片刻消失在人群裡。

 

“迷你機器人找你幹甚麼？”

 

雞肉在美食家的肚子游泳，剩下紅色小番茄、綠色蔬菜、金色土豆。

 

“宣傳片的事，待會兒要去電影社。”

 

生菜適合烤五花肉吃，金多賢想念燒烤的調味料。

 

“我陪你去。”

 

社長挨着女朋友坐，手繞過她的後背，摟住纖細腰肢。食指緩緩打轉，偷偷吃豆腐。

 

“你也這麼閒？”

 

社員聊得起勁，沒有打擾情侶玩地下情。

 

“我得看看，是甚麼樣的衣服。”

 

“電影社的審美不太好。”

 

美食家用力把檸檬汁擠出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你昨天穿得挺好嘛。”

 

怨不得人，天才挖洞跳下去，給女朋友算帳。

 

“呵呵，我都冷得發抖了。”

 

該稱之為健康的性感，盡現優秀的腹肌，平井桃努力補救。

 

“是喔，我看你挺開心啊。”

 

金多賢拿起一塊生菜，堵住她的嘴，不讓她辯解。

 

“才......沒有呢。”

 

生菜蘸了蛋黃醬，平井桃乖乖張嘴。

 

社員在前面聊八卦，情侶在背後談戀愛。

 

 

校內的法律圖書館，一般只會遇上法學生。學生持有學院發出的圖書證，通過出入口的閘機。

 

隊友是圖書管理員，臨時找新星頂替，晚上六點值班，十一點收工。推着運書車，把別人看完的書，放回原位。

 

藏書或設備，裝飾或座椅，不及校園傳說神秘。各學院的同學，未來最不想看見的人在這裡。碰見他們，不是被告，就是原告。

 

偏偏最想看見的人，就在這裡。

 

終日看她不務正業，打遊戲、拼樂高、網上購物、看遊戲直播。

 

原來辦正事的模樣，與閒事一樣。

 

除了眨眼睛、撩頭髮、轉筆桿，名井南保持端正的坐姿。閱讀的卷宗，厚度比上一本建築工程詞典。

 

頭頂是空調的出風口，或帶來十八度的效果。

 

白T恤、牛仔褲、帆布鞋，戴着黑色護臂，遮擋紗布。

 

孫彩瑛看得出神，忽然記起正職，連忙移開視線。

 

整理參考書，把相近的序號堆放一起，所屬的書架也接近。

 

比起“南極”，這裡沒有那麼冷，但是更安靜。即使不設自習室，人人不會交談，找典籍，查資料，記筆記。

 

館內不准飲食，喝水是例外。說話的空間，是館外的空中花園。偶爾有人找名井南搭話，敲桌角，拍肩膀，背後抱。

 

瞬間的觸碰，名井南嚇了一跳，報以溫柔的微笑。

 

一個比一個過分，倘若對方不是女孩，孫彩瑛要保護隊長。這些時候，優等生擺好椅子，跟隨同學的步伐。

 

推車的技術一流，酷小孩遠望那片雲。拿起書來，又放下去，重複數遍，換本書繼續，假裝整理書架。

 

“文件檢查好了？”

 

“檢查了三次啦，跟名井律師搭檔，怎麼敢出錯？”

 

名井南是辯護的一方，準備模擬法庭的比賽。

 

看來像學術討論，她們很少笑。

 

名井南把薄荷綠水瓶給她，轉身接電話。

 

女孩喝着水，傻傻地笑了。

 

味道有多甜，因為水，還是人。

 

少女的心思，逃不過戀愛哲學家的眼睛。

 

真幼稚，可是好羨慕。

 

孫彩瑛撇了下嘴角，推車遠離那顆南瓜，居然感覺不到同學別有用心。那個背後抱，分明是藉機親近。

 

“不好意思，請問這本書放在哪？”

 

“系統顯示在館內，我找不到。”

 

即使沒有工作服，戴手套推車，自然是圖書管理員。同學把手機給她，孫彩瑛不再分神，仔細看圖書的狀況。

 

“我看看......”

 

序號特別，至少確定不在經過的書架。

 

“怎麼樣？”

 

“在不在這裡？”

 

運書車放一旁，酷小孩往裡面走。

 

同學以為她領路，連忙跟過去，繞着書架轉圈子，愈走愈焦急。

 

“好像沒有。”

 

孫彩瑛擰緊眉，湊近多看一眼手機，書架沒有標示類似的序號。

 

“檔案室。”

 

柔柔的聲線落在耳邊，白雲降落心上。

 

“我看過了，可是進不去。”

 

酷小孩的額頭，寫着不可靠三個字，自然受到冷落。

 

同學抓住真正的法學生，向名井南求助。

 

“管理員才有鑰匙。”

 

“先到櫃台寫申請表，再查閱檔案”

 

孫彩瑛默默站一旁，盯着那瓶巴黎水，別人喝過的味道。要找機會搶過來，不能讓她們間接親吻。

 

“你怎麼在這裡？”

 

水瓶不冰涼，名井南拿來喚醒出神的人。

 

“你是學法律的？”

 

薄荷綠撫摸臉頰，孫彩瑛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手。

 

“不像嗎？”

 

手套的觸感有點粗糙，感受不到手掌的紋路。

 

“你怎麼進來？”

 

名井南抽回手，沒有把水瓶抓牢，忽然給搶去。

 

“翻欄杆爬上來的。”

 

惡作劇成功，孫彩瑛把薄荷綠藏在背後，不把別人喝過的給她。

 

圖書館寂靜，說話的音量極小，身體不得不貼近。

 

“看書就專心點。”

 

“動不動就出去講話。”

 

孫彩瑛拿到寶物，悄悄放在運書車的底層，展現駕駛技術，專心整理書籍。

 

“不要攔我。”

 

“不跟你玩了。”

 

明明是她在鬧，名井南笑了，讓路給北極熊。

 

小企鵝慢慢走，小猛獸快快跑。

 

檔案夾既厚又重，砸到腳一定很疼。

 

孫彩瑛從工作室趕來，沒有吃晚餐，逐漸耗盡了力氣。

 

不是她矮，書櫃太高，甚至需要踏腳凳。

 

“怎麼放上去啊......”

 

孫彩瑛抱住檔案夾，比兩本建築工程詞典重。汗沒有滴下，眼睛乾澀，眨眼的剎那，不慎鬆開手。

 

書立沒有起作用，本就是一股蠻力，使勁把檔案夾擠進去。

 

檔案夾倒下來，人也要避開。

 

事出突然，孫彩瑛忘記站在高處，往後退便踩空。北極熊掉進雲層，沉溺在溫柔，茉莉香包圍全身。

 

名井南過來查檔案，目睹了意外發生，自然要把人救下。

 

女孩抱白雲，白雲抱公主。

 

這股勁可不小，後背撞向另一個書櫃，還給檔案夾砸到腦袋。

 

活頁夾鬆脫，紙張灑下來，漫天的白雲。

 

浪漫的時刻，不及心上人。

 

“你是不是傻瓜啊？”

 

“舉高雙手，給我蹲下，我看看有沒有瘀傷”

 

孫彩瑛不享受背後抱，轉身掙脫出來，查看這顆南瓜。

 

沒有犯事，卻像犯人，名井南乖乖聽話。

 

“頭髮跟我不是一個味道了。”

 

酷小孩撥弄她的頭髮，輕輕柔柔按壓。

 

看不到皺眉，聽不到喊疼，懸在半空的心臟，找到落腳點。

 

“我平常用別的牌子。”

 

洗髮水不同，沒有散發白麝香。

 

“以防萬一，還是帶你去診所。”

 

打冰球帶來的警覺，就算沒有表面傷痕，不能掉以輕心。

 

“我沒事。”

 

不值一提的疼痛，名井南認為她大驚小怪。

 

“不行，腦出血怎麼辦？”

 

孫彩瑛不會冒險，摸了摸口袋，把車鑰匙交給隊長。

 

“你變傻了，我要負責的。”

 

“還有機會失憶呢。”

 

酷小孩快速收拾滿地的紙張，需時按頁數排序整理。

 

“我會記得你。”

 

名井南幫她的忙，俯身撿起那些卷宗。

 

距離拉近，冷氣吹來白麝香。

 

孫彩瑛怔了怔，放慢了動作，抬頭望向身旁人。

 

“我還有半個小時才能走。”

 

“你要等我嗎？”

 

車鑰匙藏在掌心，銀戒指閃閃發亮。

 

“你是不是胃疼？”

 

酷小孩的臉色蒼白，不時皺眉頭。

 

圖書館通宵開放，每隔六小時換人當值，推斷她錯過了晚餐。

 

“沒事的，一點點餓。”

 

“車上有胃藥，吃藥就行。”

 

孫彩瑛扶着書櫃起來，捂住絞痛的胃，站不直身子。

 

想到高領運動外套，藏在口袋的紙條。

 

直覺是藥物名稱，名井南問了骨科教授，得知是安眠藥。

 

“先去買點吃的。”

 

這人似乎習慣依賴藥物，名井南微微蹙眉。

 

“剩下的時間，我頂替你的工作。”

 

大部分資料不外借，優等生長時間在這裡。初次看她出現，答不上問題，明顯是臨時工。

 

“這怎麼行......”

 

酷小孩一臉為難，肚子餓也要盯着她。

 

“怎麼不行？”

 

“我比你做得好。”

 

吸血鬼始祖是掰手腕的高手，輕鬆拿走檔案夾。

 

“到車上等我。”

 

“乖乖把肚子弄大。”

 

車鑰匙如籃球，南隊傳給新星。

 

“你要把我的肚子弄大？”

 

戀愛哲學家找到語言的歧義，藏不住壞笑。

 

企鵝沒有回頭，依舊走八字步。

 

 

運送一顆南瓜，抵達校內診所。

 

看診的人不多，主要是痛症。

 

名井南找出風口，坐在最冷的地方。

 

孫彩瑛熟悉流程，先拿登記表。

 

一個學期不見，還是那位護士姐姐當值，交給她原子筆、板夾。

 

“把學生證給我。”

 

名井南打開公文包的扣環，找出她要的東西。

 

皮革卡片套，把學生照保護得很好。

 

專人拍攝的服務，留下新生的模樣，金髮有點帥。

 

資料牢記在心，多了解一點白雲。

 

“我拿手機拍下來，幫你交給娜璉姐姐。”

 

酷小孩得到複印件，完成三人籃球賽的報名手續。

 

“你還要簽個字。”

 

難怪不給她寫字，原來怕她不參賽，還真是考慮周全。

 

“和我一起打球嘛。”

 

孫彩瑛把夾板放在腿上，這時候多一張報名表。

 

傳說的明星球員，迷倒了萬千少女，這裡也有一位。

 

南隊沒有找林娜璉，新星先找上她。

 

等價交換，笑容滿分。

 

如她所願，名井南變傻，執筆簽名。

 

“好了啦，這個還你。”

 

照片拍下來，回去慢慢看，孫彩瑛克制笑容的弧度。

 

“手還疼不疼啊？”

 

“還好。”

 

名井南看了專科醫生，得到悉心的照料，準時換藥。

 

護臂看不出傷勢，孫彩瑛寫下問題，琢磨恰當的用詞。從小到大的壞習慣，小畫家費神思考，不自覺地咬手指。

 

擦傷，太簡單，那可是鋒利的一支箭。

 

刺傷，太可怕，說不定校醫追問詳情。

 

“哪個字？”

 

酷小孩蹙眉撇嘴，一副苦惱的模樣，法學生樂意幫忙。

 

“甚麼字？”

 

五歲的轉過頭，偏偏七歲的湊近，頭貼頭的親密。

 

“不會寫哪個字？”

 

名井南若無其事，仔細看那份登記表。

 

字如其人，行文的風格，端正與草率之間。

 

“沒有......沒有不會的......”

 

茉莉香繚繞心頭，孫彩瑛逃跑，忽然想起在診所，滑冰般輕輕走。

 

新星連路都不會走，南隊掩不住笑。

 

 

長髮剪成短髮，女友換了多個，診室沒有變化。病人並不孤單，醫生認出孫彩瑛，短暫的碰面，留下深刻的印象。

 

今次的表現，有過之無不及。

 

“你看這書櫃多高，你看這檔案夾多厚。”

 

“掉下來砸到頭了。”

 

“會不會出血，或者有血塊啊？”

 

場景相似，病人安靜，家屬展示智能手機拍下的證據。

 

“行，我知道發生甚麼事了。”

 

說明傷勢，還原現場，配以照片。醫生專心聆聽，往電腦記錄資料，判斷所需的檢查。

 

上次陪女朋友過來，倒不見她這麼細心。

 

“接下來看看病人的狀況。”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旁人說再多，不及身體的反應，醫生望向病人。

 

“沒有。”

 

家屬準備充足，顯得病人冷靜，名井南輕聲回答。

 

“我幫你檢查一下。”

 

“這裡疼不疼？”

 

“這裡呢？”

 

與酷小孩的動作差不多，醫生輕按她的腦袋，重複同一條問題。

 

“暫時看來，沒有大問題。”

 

呼吸正常，不見疲態，沒有頭暈，不會想吐，更別說四肢乏力。當時沒有短暫昏迷，問診期間對答如流。

 

名井南自覺沒事，聽話過來看診，讓別人放心而已。

 

“慢性出血呢？“

 

“幾小時以後，可能忽然暈倒？”

 

說到底是頭腦受創，孫彩瑛堅持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同學真謹慎。”

 

“是不是學醫的？”

 

“安全起見，可以做一下電腦掃描。”

 

對方提出的問題，不是不可能，確實存在例子，情況隨時間惡化。

 

“不用了。”

 

家屬還沒勾起笑容，病人率先拒絕。

 

“怎麼不用了，醫生哥哥都說可以啊。”

 

這顆南瓜倔得很，不知輕視受傷的後果。打冰球的生涯，酷小孩見證隊友突然昏迷，看着別人進手術室。

 

“那是因為你要我做。”

 

寵溺沒有上限，名井南也不浪費醫療資源。

 

“醫生哥哥，麻煩把她留院觀察。”

 

不笑的人真高冷，孫彩瑛找上能作主的專業人士。

 

“我拒絕住院。”

 

名井南微微一笑，對象不是新星，而是醫生。

 

“有話好說，你也是關心姐姐嘛。”

 

上學期見過她的女友，不然以為是情侶吵架，醫生好言相勸。

 

“她不是我姐姐。”

 

孫彩瑛沒有生氣，立刻糾正對方的說法。

 

“好好好，把女朋友的手給我看看。”

 

同樣是手受傷，同樣陪戀人過來，可是換了一張臉。看破不說破，自然不能當着現任面前，提及前任。

 

“別人的女朋友，把手伸出來啊。”

 

名井南沉默不語，緩緩脫掉護臂。

 

“傷口在癒合，我給你換藥。”

 

“幫忙按住女朋友的手。”

 

酷小孩有點經驗，醫生指揮行動，確定傷者已經就診。包紮的紗布，擦傷口的藥，不是一般藥店買得到。

 

“醫生哥哥，她不是我女朋友。”

 

搭着別人的左肩，抓住別人的上臂，孫彩瑛繼續解釋。

 

“我倒不想女朋友見你。”

 

“見到你，肯定沒有好事。”

 

名井南垂眸，傷口接觸到空氣，染滿冰冷的疼痛。

 

紗布糾纏成圈，露出鋒利的箭，直線烙印在下臂。

 

遠遠不到結痂，血肉清晰可見，泛着絲絲淡紅。

 

“女朋友不舒服，我會很擔心。”

 

紗布如畫布，給別人狠狠畫了一筆，筆尖過度用力。

 

“受傷了，我看着也心疼。”

 

孫彩瑛望向漸變的鮮紅，感到胸口發悶。

 

醫生處理傷口，名井南低頭忍疼，誰也沒發現那道視線。

 

“我想......她對自己好一點。”

 

只看見她，說給她聽。

 

別人的女朋友，不知道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