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宿舍是平井桃的家,舞蹈社則是平井桃的秘密基地。經費與榮譽掛鉤,除了看不見盡頭的練習室,還有更衣室、洗手間、浴室。

 

林娜璉是建議扣減經費,依然管不到舞蹈社如何花錢。舞蹈社以團隊聞名,不代表不參與個人賽。

 

不是所有比賽都值得平井桃參與,有些個人賽,指派社員出去參加。社員獲獎,感激社長,團隊榮譽,增撥經費。

 

團結就是力量,舞蹈社社長懂得用人,不管閒事,與世無爭。即使林娜璉身兼兩職,管不了射箭隊、田徑隊,更別說舞蹈社。

 

射箭隊內鬥卻不內訌,唯一的默契是守口如瓶。若非射箭隊女神見光,林娜璉也發現不了地獄,矛頭直指射箭隊隊長。

 

多虧林娜璉愛管壞人,害得平井桃忍不下去。

 

在私,平井桃不想林娜璉繼續以曖昧請求合作。在公,射箭隊早晚不滿足於現狀,平井桃要先發制人,保護湊崎紗夏和金多賢。

 

平井桃不容金多賢插手,不是怕她無力應對,是不想她弄髒雙手。

 

正如現在,平井桃回宿舍前,先要在秘密基地梳洗更衣。平井桃肯定林娜璉故意擦專屬香水招呼她,不給平井桃反悔的機會。

 

連金多賢都聞到不對勁,何況家裡的柴犬。一天洗澡兩次,平井桃有時比湊崎紗夏還要乾淨。

 

面對金多賢,平井桃有求必應。

 

她不喜歡無法鎖門的練習室,平井桃直接送她鎖了大門的舞蹈社,猶如單人宿舍,而平井桃希望成為住下來的另一個人。

 

平井桃脫掉外套,扔向用作洗衣籃的沙發。金多賢討厭美人的香水味,她要趕快清洗乾淨。

 

日常習慣,隨意對待身外物,隨意對待外人。

 

舞蹈社有多大,金多賢聽不見水聲,聽得見人聲。外套沾染刺鼻的香水味,金多賢不坐沙發,寧願站在遠處,打電話向家人報備。

 

水聲不知何時靜止,平井桃不跳出來,赤腳步行。經過漫長的走廊,不看兩側的練習室,不躺在沙發,停在金多賢背後,抱住捉不緊的人兒。

 

金多賢的人脈,遠超平井桃的想像,或早於她掌握地獄的戰況。若非金多賢自願留下,平井桃早就控制不了眼前的天才。

 

田徑隊隊長對金多賢言聽計從,要不是金多賢一時生氣,急於查證她的腳傷,金多賢不可能懷疑田徑隊。

 

想到金多賢可能與射箭隊有聯繫,平井桃不怕金多賢的黑暗一面,只怕金多賢對她沒有付出感情,裝傻陪她玩而已。

 

平井桃走的每一步,顯而易見。金多賢做過多少事,深不見底。風光背後,有風骨的影子。

 

不接我電話,給誰打電話?

 

緊貼耳畔的柔聲,金多賢一怔,沒有發現平井桃靠近。平井桃不搶手機,反而朝沒有手機阻礙的耳朵吹氣。

 

親愛的。

 

金多賢掛掉電話,藏好手機,閉眼靠在平井桃懷裡。無理取鬧,迫使平井桃終止交易。

 

是嗎......”

 

平井桃吞聲忍氣,金多賢同樣受罪。平井桃愈受氣,金多賢愈生氣。平井桃竟然付出感情,金多賢打從心底為她感到丟臉。

 

為甚麼你不叫我親愛的......”

 

金多賢看不起美人計,平井桃明白金多賢不利用感情,可她也不好受。金多賢對湊崎紗夏付出感情,折磨平井桃。

 

金多賢重視湊崎紗夏,溫柔體貼,乖巧聽話。

 

吹乾頭髮,扔掉外套,準備自首。

 

金多賢不用掙扎,低頭片刻,身後人自動放手。平井桃掩嘴輕笑,開始耍賴,假裝看不見桌上的吹風機。

 

你送給我的,我不想扔掉。

 

平井桃穿她送的衣服見林娜璉,金多賢一愣,沒有注意細節。視乎心情,隨意塞給平井桃的衣服太多,金多賢那記得過來。

 

平井桃沒有視她為芭比娃娃,她把平井桃打扮成芭比娃娃。

 

我再買給妳。

 

金多賢的話絕不是耳邊風,平井桃一臉興奮,差些手舞足蹈,下一秒乖乖站好。耍賴就有新衣服穿,芭比娃娃容易滿足。

 

多賢啊,我隨時都可以走!

 

望進平井桃閃爍的眼神,金多賢無奈挑眉,發現芭比娃娃開始撒嬌。迅速拿起吹風機,吹醒會眨眼的芭比娃娃,吹散會說話的芭比娃娃。

 

跳舞就腳疼,約會就不疼,金多賢佩服平井桃的忍耐力。

 

吹風機有熱風,金多賢偏愛冷風,卻不會使平井桃頭疼。雙手撐在桌邊,平井桃閉目養神,一心一意傾聽世上最美妙的琴聲。

 

金多賢撫摸金髮,遊走髮絲,彈奏平井桃愛聽的曲子。

 

鋒芒畢露的人,任由鋒芒不露的人擺佈,絕非謙卑。嚴師變本加厲,霸道至不許任何人佔有高徒,包括自己。

 

 

二人三足的遊戲,變成三人四足的遊戲,可憐湊崎紗夏夾在中間,一邊顧及平井桃的步伐,一邊遷就金多賢的速度。

 

湊崎紗夏沒受傷,比受傷更累,默默支撐師徒的雙腳。

 

平井桃換一身衣服,金多賢突然受傷,兩人同時留在舞蹈社,呼叫湊崎紗夏前來支援。一路上,湊崎紗夏滿肚子疑問,留待回宿舍再說。

 

吵架也好,打架也罷,湊崎紗夏先分隔開她們。平井桃坐在床上,金多賢坐在湊崎紗夏床上,分別看見湊崎紗夏的正面和背面。

 

師徒無法眼神交流,必定各執一詞。機智如湊崎紗夏,為防止她們失控,致力調解衝突,哪怕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小桃,媽媽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先說。

 

湊崎紗夏揉了揉平井桃的頭髮,微笑開口。平井桃盤腿坐在床邊,髮絲散發的香味,來自湊崎紗夏精心挑選的洗髮水品牌。

 

舞蹈社添置的生活用品,凡有香味,全都經過湊崎紗夏的鼻子。

 

周子害多賢跌倒,多賢現在腳疼。

 

平井桃說得雲淡風輕,湊崎紗夏皺眉,連忙轉身,查看金多賢的腳傷。金多賢露出微笑,示意湊崎紗夏放心。

 

舊患復發,與周同學無關。

 

金多賢彎下身,脫掉襪子,緩慢扭動腳腕,往地面畫圈。湊崎紗夏不是盯住她的腳,而是盯住她的臉,逐漸感到擔憂。

 

先是平井桃,後是金多賢,舞蹈社的核心人物相繼受傷。

 

紗夏,她的損友還笑我......”

 

湊崎紗夏回過頭,平井桃繼續抱怨,交代現時形勢。情況嚴峻,舞蹈社的雙腳近乎瓦解,師徒筋疲力盡。

 

好好睡覺,不要吵架,等我回來。

 

休戰是不可能的,湊崎紗夏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某人低估吉祥物的力量,有湊崎紗夏在,解除詛咒僅僅是時間問題。

 

婆婆,我知道了。

 

世上最傻的背影不過如此,平井桃對湊崎紗夏充滿信心,指望湊崎紗夏替她出氣,最好讓吸血鬼帶同迷你機器人前來賠罪。

 

平井桃丟臉事小,連累金多賢事大,驚動湊崎紗夏。平井桃不是孤身作戰,躲在家裡稍作休息,適時放柴犬出去散步。

 

是柴犬還是戰鬥犬,視乎吸血鬼的運氣。

 

還疼嗎?

 

關門聲不大動聽,金多賢躲進被子裡,背對平井桃。湊崎紗夏前腳剛走,平井桃立刻跳過來,坐在床邊,準備就緒。

 

看見你就疼。

 

金多賢懶看平井桃一眼,只想好好睡覺。白跑一趟,牽動舊傷,心力交瘁,她早就想倒頭大睡。

 

我不看你,我們背對背睡覺。

 

金多賢有多累,沒發覺沒有枕頭。金多賢側過身,平井桃放好枕頭,順便把自己的枕頭墊在她的右腳下。

 

我要和紗夏姐姐睡覺。

 

身後人鑽進被子裡,與她保持距離。即使如此,金多賢了解平井桃的作風,這人有時比吸血鬼更危險。

 

我們一起睡覺最安全。

 

沒聽過這般動聽的搖籃曲,金多賢忍不住笑,有興趣聽下去。

 

我傷左腳,你傷右腳,好好睡覺,誰都碰不到對方的舊患。

 

沒枕頭沒關係,身旁有個更舒服的枕頭。平井桃仰臥床上,交握雙手,平放腹肌,看似標準的睡姿。

 

說得好,那你現在幹嘛?

 

宿舍的單人床與雙人床無異,不是勉強擠得下兩人,她和平井桃之間大可相隔一隻手掌的距離,互不打擾對方睡覺。

 

然而,平井桃改不了睡覺的壞習慣,伸展手臂,霸佔空間。棉被略帶涼意,冷空氣盤旋上空,明明怕熱,偏要收緊手臂。

 

我抱你還要理由,紗夏有問過你嗎?

 

平井桃不記仇,可她追求公平。湊崎紗夏親金多賢沒關係,平井桃一定會親回來,可她不勉強金多賢,默默等待她心甘情願的一天。

 

你搶了我,看你明天怎麼向紗夏姐姐解釋......”

 

棉被不夠厚,擁抱恰好帶來一絲溫暖。靜謐昏暗的環境,懶慵慵的聲線猶如一杯美酒,酒精濃度不高,金多賢喝得半醉半醒,迷迷糊糊。

 

湧上心頭的倦意沖散冷淡,聲線恢復原來的開朗。

 

金多賢像乖巧的芭比娃娃,任由平井桃抱在懷裡。她不是玩具,不是機器人,而是真真正正的人,平井桃無法控制金多賢。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先睡好覺。

 

平井桃揚起笑容,滿滿的幸福感,只因金多賢沒有推開她。

 

 

孫彩瑛睡一覺醒來,與周子瑜前往練歌房,訂包廂至新一天的清晨,誠邀林娜璉、朴志效過來開演唱會。

 

光線不足,調至最大的亮度。室溫偏低,調至最高的溫度。出門前,周子瑜語重心長,提醒孫彩瑛帶備外套,可她偏要耍酷。

 

她不想拿外套沒關係,周子瑜願意替她多拿一件外套。孫彩瑛並不領情,嘲笑吸血鬼體質虛弱,小猛獸一向身壯力健。

 

一腳搭在茶几,孫彩瑛坐在沙發,等待林娜璉答覆。傍晚開始的驟雨,空氣濕冷,幸好她們搭計程車過來,沿途不至於淋雨。

 

可惜,下車處與商場有一段距離。周子瑜展現身高的優勢,揚起風衣外套,為孫彩瑛撐起小小的天空,護送她進入商場。

 

如今,風衣外套平放沙發一側,享用練歌房自帶的風乾功能。

 

適逢晚餐時段,外面設有自助餐,粥粉麵飯,甜品水果,眾多選擇。孫彩瑛不著急吃飯,只顧吃零食,隨意扔花生殼,周子瑜默默替她撿起來。

 

朋友,我們付了錢,你沒事做就聽歌。

 

孫彩瑛平時不亂扔垃圾,只怪林娜璉已讀不回。孫彩瑛等得不耐煩,心情有點煩躁,只好拿花生殼出氣,誰知好友無聊得開始清潔。

 

你想聽甚麼歌?

 

周子瑜露出淺笑,明白孫彩瑛口硬心軟,不會再扔得滿地花生殼。

 

娜璉姐姐唱的歌......”

 

孫彩瑛將手機交到周子瑜掌心,躺在沙發,手背靠在額頭。宿舍待不下去,眾人開始編劇本,填補校園傳說的前因後果。

 

[大人的問題大人來解決,小孩不要管。]

 

比起已讀不回,這話更傷孫彩瑛的心。周子瑜愣了片刻,不用替孫彩瑛回覆,已讀不回是孫彩瑛的答案。

 

林娜璉不來,傳說真假,無從得知。

 

不點歌,不聊天,不吃飯,不睡覺。周子瑜坐在沙發,突然聽見硬擠出來的高音,繼而傳來歡笑聲,一群人的熱鬧。

 

門一開,兩人同時轉頭,大失所望。陌生人走錯包廂,一臉尷尬,低頭說抱歉,趕緊關門。

 

彩瑛,我們不要管娜連姐姐喜歡誰......”

 

好友難得打破沉默,偏偏孫彩瑛說不出話。腦海浮現往事,林娜璉的話刺進孫彩瑛的內心,滲出來的痛楚蔓延全身。

 

那話有多決絕,孫彩瑛有多受傷。

 

小孩還沒長大,吵架不斷的監護人決定分居。尊重小孩的意願,不爭奪撫養權。是俞定延的小弟,還是林娜璉的小妹,留給孫彩瑛自行選擇。

 

就算分開,無阻她們繼續疼愛孫彩瑛。

 

監護人以為不會影響小孩,可孫彩瑛是長不大的小孩。她不想她們分開,不想選擇跟隨誰繼續生活,不想選擇變成像誰一樣的大人。

 

得知校園傳說的一刻,孫彩瑛感覺她是被遺棄的小孩。還沒長大,照顧她的監護人好像不要她了。

 

何況是娜璉姐姐先放下定延學姐——”

 

五年,或超過五年,時間與感情不成正比。周子瑜相信林娜璉再三讓步,努力維繫這段感情,苦無結果。

 

林娜璉主動放過自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朋友,娜璉姐姐先放棄,不代表她不心痛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周子瑜愣住,說不下去,無法安慰孫彩瑛。原來孫彩瑛想見林娜璉,不是要問清楚校園傳說,不是想管林娜璉的感情事。

 

小孩不想監護人獨自療傷,只想陪伴在側。

 

可惜,大人不會在小孩面前吵架,不會在小孩面前流淚。

 

今天,不是不眠夜,而是失眠夜。

 

 

湊崎紗夏離開宿舍,平井桃還沒起床。湊崎紗夏回到宿舍,平井桃已經睡覺。一個早出晚歸,一個晚出早歸。

 

平井桃不向湊崎紗夏報備行蹤,湊崎紗夏不管她的活動自由。

 

社長專注養傷,副社長留守舞蹈社,見證社員只跳舞不說話。樂隊是舞蹈社最大的敵人,金多賢不說,社員不問。

 

說書人多不勝數,校園傳說來勢洶洶,最終傳進湊崎紗夏耳邊。上課期間,湊崎紗夏光明正大聽故事,發現身邊的小人物偷偷摸摸變成大人物。

 

孤島島主,春夏秋冬,四季交替。 

 

春風得意,水果店東主沉迷美色。微風輕拂,猛獸負責人囚禁猛獸。疾風不止,吸血鬼始祖擁有血庫。冬風欲靜,桃源三劍俠隱居深山。

 

運動會前的造勢,各出奇謀,某島主率先拋磚引玉。桃色緋聞搶佔眼球,其他島主借題發揮,桃色二字,演繹不同版本。 

 

桃源不惹塵埃,劍俠不沾花草,一向與水果店的蜜桃無緣。此次,隱世島主竟然下山,走進水果店,親手摘蜜桃,博紅顏一笑。

 

某島主笑稱無敵最寂寞,高調回應。某島主表示患難見真情,大方得體。某島主暗示疑移情別戀,引人注目。

 

剩下的某島主保持緘默,整座孤島默默配合,社長霸氣,副社長生氣。

 

湊崎紗夏相信平井桃是一回事,副社長向社長討教是另一回事。就算社長不屑解釋,社長知情不報,副社長不知社長的部署。

 

敵友分明還是化敵為友,形同陌路還是並肩同行,欠缺清晰的指引,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帶,教人如何適從。

 

湊崎紗夏記起平井桃絕妙的頭腦,聯想周子瑜和林娜璉微妙的關係,想像美妙的三角。

 

共進晚餐,不歡而散,還沒再見,恍如隔世。

 

沒有不見不散,只有不見就散。

 

前天,周子瑜出於私人理由,請假缺席。湊崎紗夏不便多問,明示同意。

 

今天,湊崎紗夏出於私人理由,取消訓練。周子瑜已讀不回,暗示同意。

 

湊崎紗夏要守在宿舍,見平井桃一面,尤其是清醒狀態的平井桃。寢食難安,站站坐坐,湊崎紗夏決定找些事做,開始清潔。

 

忘記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擺弄鑰匙的金屬聲。

 

平井桃一向鎖門,嘗試扭動門把,心知不妙。握緊鑰匙,推門而入,準備自首。

 

映入眼簾的景象,超乎想像。

 

平井桃愣神片刻,一臉震驚,發現家裡寬闊,拉開她和湊崎紗夏的距離。沒有絆腳的零食,失去亂丟的衣物,缺少殘餘的飯菜。

 

宿舍整齊乾淨,湊崎紗夏噴一圈香水,營造溫馨的氛圍。這是她們的家,平井桃踏進家裡,看見家人,竟然一副見鬼的模樣。

 

你和林娜璉一起看電影?

 

社長心虛,副社長不乘虛而入,給她回神的時間。不關心平井桃的去向,湊崎紗夏以舞蹈社副社長的身分發問。

 

嗯,我要和她商量運動會的表演。

 

湊崎紗夏像隨時撲向她的柴犬,連生氣都可愛。平井桃面露微笑,自顧自跳向衣櫃,準備洗澡睡覺。

 

可以走,偏要跳,希望婆婆仁慈對待小公主。

 

可惜,舞蹈社副社長只有鐵石心腸。

 

如平井桃所料,湊崎紗夏情不自禁撲向她。

 

顧及她的腳傷,湊崎紗夏不跳高,趴在平井桃背上,開始作戰。從頭髮嗅下去,撥開金髮,鼻尖輕碰脖子。

 

敏感的脖子,流淌的血腥味,遮掩的香水味。

 

我喜歡甚麼香水,你知道的。

 

溫熱的呼吸落在耳邊,細碎的吻停在後頸。平井桃閉目養神,任由湊崎紗夏放肆掠奪她的脈搏,驗證她的清白。

 

小桃長大了,偷吃沒關係,怎能不讓我替你擦嘴。嘴上說不喜歡吃蜜桃,身上又有蜜桃味,你說我該怎麼辦?

 

湊崎紗夏歪頭一笑,雙眸閃爍魔力,彷彿畫上迷人的血色眼影,逐漸散發未知的氣勢,籠罩平井桃的心頭。

 

白紙黑字說清楚,平井桃主外,大展拳腳,湊崎紗夏主內,安坐家中。平井桃不捨得她動手動腳是好事,湊崎紗夏樂得清閒。

 

湊崎紗夏不會長大,寶劍不會老。

 

給過盲目的信任,一旦濫用自由,再也沒有信仰。

 

十年磨一劍,霸刃未曾試。不是不出手,一出手就血流成河。

 

紗夏,我不喜歡蜜桃,沒有吃蜜桃……”

 

平井桃一動也不動,腳傷不及內心疼痛。

 

十歲那年,拳頭沒有弄髒傻瓜的雙手,鮮血卻刺傷傻瓜的雙眼。

 

十二歲那年,傻瓜沒有說謊,眼睛是黑洞,甚麼都看不見,盲目相信平井桃。

 

湊崎紗夏不怕黑,成為平井桃的心魔——潔身自愛,乾乾淨淨。聖誕老人是湊崎紗夏的終生保險,叮囑傻瓜謹記聖誕快樂。

 

保護白紙,滲透墨水,鑄成黑字。白紙黑字,黑白分明。平井桃不捨白紙,湊崎紗夏不棄黑字。

 

紗夏,我頭疼,你這樣我更疼……”

 

平井桃閉上眼,傷過的額頭靠在湊崎紗夏身上,找個枕頭睡覺。

 

不到緊要關頭,平井桃不會使出殺手鐧。終生保險不保人性,相親相愛,互相制衡,抑壓心魔。

 

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感情也是工具。湊崎紗夏不用她交代是非黑白,一直默許她使用任何手段。

 

快樂的是,湊崎紗夏包容平井桃。難過的是,湊崎紗夏縱容平井桃。

 

你不想看見聖誕老人了嗎……”

 

平井桃把臉頰埋在湊崎紗夏肩頭,柔聲細語,猶如撒嬌。雙腳是翅膀,超人跳來跳去,拯救所愛之人的世界。

 

小公主一旦使用,小魔鬼也要投降。

 

湊崎紗夏眼神一亮,瞬間恢復傻氣,笑著點頭,輕撫平井頭的頭髮。只要平井桃開腔回應,湊崎紗夏盲目相信。

 

你知道我甚麼都看不見,只看見聖誕老人。

 

湊崎紗夏眨了眨眼,露出笑容,緊抱平井桃。在她眼裡,小桃頭破血流,滿手鮮血,渾身是血,全都刺進她的眼睛。

 

眼睛不疼,心疼不已,只看見平井桃為她耗盡心血。

 

平井桃是湊崎紗夏的眼睛,努力撐起一片小小世界。湊崎紗夏是平井桃的拐杖,撐扶她洗澡,護送她睡覺。

 

平井桃相信湊崎紗夏告訴她的童話。

 

世上有送火柴的小傻瓜,任意點火,走火入魔。世上有玩火柴的小天才,任意煽風,乾柴烈火。

 

 

舞蹈社雙劍合璧,湊崎紗夏助平井桃一臂之力。

 

不知是非,不分黑白,不問真假,心如頑石,只有信仰。

 

傻瓜是天才的鬧鐘,喚醒沉睡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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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說傻柴眼裡有一種魔力,魔鬼何嘗不是吸血鬼?

打火機同學,滴水是否可以穿石?

有了這塊拼圖,一開始的劇情呼之欲出。

預告下章紗瑜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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