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

Chapter 111

 

高手踏上跳舞機，一般玩法無法滿足圍觀的人。單人玩雙人模式，手腳並用按踏板，炫耀華麗的舞技。

 

跳舞的身影，靠近的兩人，湊崎紗夏毫不怯場，盡現副社長的實力。

 

男生裹得嚴實，忽然表演倒立，引來歡呼聲。不是瞬間的力量，雙臂支撐一首舞曲的時間。

 

今天穿了寬腿直筒褲，正適合跳舞。湊崎紗夏摸了摸面料，應該不會給地板磨出破洞。她把褲腿拉起來，慢慢捲至膝蓋。

 

湊崎紗夏藏不住得意，跪在跳舞機上。

 

若不能收放自如，控制撞地的力道，對身體的傷害大。過去在舞蹈學校，同學把這種玩法當作懲罰，畢竟有跪地的動作。

 

肩上掛着白色斜挎包，周子瑜抱住月亮。人群沒有遮擋視野，理科生凝視跪地的人，想起虛擬女友。

 

副社長綻放笑容，像舞蹈社專頁的直拍，不浪費每分每秒。一旦站上舞台，她變了另一個人，輕鬆駕馭不同風格。

 

舞蹈社的群舞，少見街舞的元素，傳說是社長不擅長。

 

湊崎紗夏一時興起，把雙腿伸直，然後往上踢，完成定格的動作。

 

即使只學過芭蕾，周子瑜看得懂街舞。

 

一曲結束，高難度的遊戲，玩家贏盡掌聲。

 

“紗夏，你早認出我了？”

 

男孩把口罩扯下來，抬手脫掉連帽，開口是關西腔。當一學期的交流生，特地追到西城來。

 

“對呀，你還在喝香蕉酸奶？”

 

劇烈的舞蹈，飲料掉到地上，湊崎紗夏聞到記憶的煙酒味。難忘紅着的眼睛，乞求她的原諒，向燈火發誓戒掉煙酒。

 

“拿這個戒酒，好見效。”

 

舞蹈高手起身回到地上，不再佔着跳舞機。

 

“平井不在附近吧？”

 

“她說見我一次，揍我一次。”

 

通過共同朋友，得知暗戀對象所在的學校，沒有打擾她的新生活。不過在學校附近閒逛，製造偶遇的機會。

 

“我們不在一起。”

 

“不能讓桃發現你在西城，她會懷疑你別有用心”

 

湊崎紗夏揉了揉泛紅的膝蓋，重新把褲腿放下，忽然笑出聲來。

 

跳舞的力量，轉化成拳頭，天才擅長打架。

 

“一定把你好好收拾。”

 

小傻瓜輕拍男孩的肩膀，像初中時的打鬧。

 

“誰都知道我怕平井啊。”

 

褐色劉海微卷，笑起來有酒窩，陽光的大男孩，聲線清亮，語速偏快。

 

他拆開吸管的包裝，低頭喝香蕉酸奶。

 

陌生的男生，陌生的語言，周子瑜聽不懂對話。她在一旁罰站，找不到適當時機，遞出淺藍色毛巾。

 

“紗夏姐姐......”

 

“擦擦汗，我給你買了水。”

 

流汗的人看似不累，按踏板的速度快得很。

 

周子瑜把毛巾披在副社長身上，觀察她的膝蓋，褲腿泛起皺摺。

 

松鼠有保溫杯，可是一場籃球賽，理科生把水喝完。其實，背包裡有天然礦泉水，還是她喜歡的品牌。

 

“喔，我為你們介紹一下。”

 

湊崎紗夏愣了片刻，拿着毛巾一端，看見毛線編織的“子子”。

 

“子子，他是我在大阪的朋友。”

 

“跟我一樣大，你可以叫他松山。”

 

副社長即時轉換語言，擦掉臉上的汗水。

 

“松山，她是我的學妹。”

 

湊崎紗夏不透露理科生的姓名，何況他們不會有交集。

 

沉穩內斂的人，不習慣社交場合，即使在遊戲廳。周子瑜擰開瓶蓋，把礦泉水交給身旁人，緊張得把蓋子捂熱。

 

“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松山同學往褲子抹乾手汗，禮貌地伸手，練習一門新語言。

 

“嗯，你好。”

 

周子瑜握住對方的手，把右手藏在背後。劇烈運動以後，對方的手掌溫熱，更顯得她高冷，連語調也沒有起伏。

 

“紗夏，有家鰻魚飯不錯，一起敘敘舊。”

 

“叫上學妹也行，平井就不要了。”

 

上一秒害怕天才，下一秒邀約晚餐，舊朋友提醒了時間。理科生要到駕校上理論課，湊崎紗夏擔心耽誤她的行程。

 

“你等我一下，我跟她說說話。”

 

沒有往日的情分，有多年的交情。他的身邊沒有同伴，人生路不熟的模樣，湊崎紗夏沒法拒絕與舊朋友相聚。

 

“子瑜，你是不是要上課啦？”

 

湊崎紗夏折疊射箭隊毛巾，放回白色斜挎包。把毛巾清洗乾淨，燙平泛起的皺痕，散發玫瑰香氣，才還給吸血鬼。

 

“紗夏姐姐，今天是星期三。”

 

理科生聽不懂外語，看明白對方模仿進食的動作。

 

跳舞的時候，男孩一直偷看小魔鬼。她以為是欣賞舞蹈，直到發現他們相識，感覺有點奇怪，所以要繼續觀察。

 

“對呀，怎麼了？”

 

湊崎紗夏深感疑惑，不會傻得忘記日子，猜不出用意。

 

“七點以後，我的時間都給你。”

 

“你們聊你們的，我會專心吃飯。”

 

一天不結束拍攝，約定沒有失效，吸血鬼不是耍無賴。錯過理論課，延期考試而已。缺席這場飯局，她就失去良心。

 

理科生察覺對方的企圖不明，壞朋友該謝謝她。

 

“喔，那就吃飯去了。”

 

副社長摸摸她懷裡的月亮，回頭找舊朋友。

 

周子瑜抱緊玩偶，注視奔向別人的身影，就算吃麵包也無味。

 

 

商場二樓的料理店，每早老闆從海鮮市場選購食材。鰻魚飯是固定的套餐，另外有烤扇貝、魷魚、生蠔。

 

店員安排四人座位，周子瑜把月亮放在男孩旁邊。那股炭烤的味道強烈，她脫掉風衣外套，給玩偶好好穿上。

 

商場有自助儲物櫃，理科生提議把玩偶存放外面。副社長也不願炭烤月亮，更不想弄髒她的風衣外套，所以暫時離開。

 

“你和紗夏怎麼認識的？”

 

松山的語速慢，偶爾混合外語詞，堅持說學妹聽懂的話。交流生要通過基本語言能力的考試，他沒有冷落新朋友。

 

“因為跳舞。”

 

看似照顧對方的感受，周子瑜長話短說，其實沒有。她不喜歡交際，況且副社長不在身邊，頓時感到不自在。

 

“這麼說，你也認識平井？”

 

等待上菜的過程，松山發現學妹寡言少語。

 

“嗯。”

 

每當不經意對視，學妹率先移開目光，對他沒有興趣。

 

有趣的是，學妹答應和他吃晚餐。

 

“紗夏有沒有男朋友？”

 

趁着主角不在場，松山打聽舊朋友的感情狀況。社交軟件沒有線索，平井桃把他拉進黑名單，包括湊崎紗夏的手機。

 

“紗夏姐姐的私事，我不方便透露。”

 

“如果她願意說，你不會問我。”

 

理科生緩緩摩挲杯壁，像轉動銀戒指，明知道答案，也不回答是非題。

 

“學妹，你該不會聽平井提過我？”

 

“我抽煙，我喝酒，但是本性不壞。”

 

初中不同班，傻瓜放學圍着天才轉。高中起，文科生不來理科班找天才，平井桃不給傻瓜情侶見面。

 

“你給平井傳個話，我變了。”

 

“三年又三年，要不是她記仇，紗夏早原諒我。”

 

“我和那些朋友沒有聯繫，保證同樣的事不會發生。”

 

暗戀對象的朋友，天天防着他，連跳舞也不例外。有段時間，湊崎紗夏愛看街舞，兩人私底下拼命較勁，挑戰高難度動作。

 

良性競爭提升學習效率，不論學術，還是舞蹈。

 

“甚麼事？”

 

周子瑜皺起眉頭，不大聽懂夾雜外語的句子，只明白他犯了過錯。看來社長不喜歡這個人，而他們的關係複雜。

 

“你有打火機？”

 

風衣的口袋，浮現熟悉的輪廓，松山搭着旁邊的椅背。

 

“嗯。”

 

就算不到射箭場訓練，理科生身上有名牌打火機。像銀項鏈、銀戒指，全是虛擬女友送她的戀愛證明。

 

“學妹，你會不會犯煙癮？”

 

“不用那麼見外，我陪你到樓下抽一根。”

 

松山不翻找別人的衣服，不過留意到包裝印有的警告標語，撿起地上的東西，放到對方面前。

 

“這包煙不是我的。”

 

僅有的香煙，給傻瓜沒收得一乾二淨。吸血鬼不穿便服到射箭場，外套不可能有煙盒，除非別人塞進去。

 

“你們在聊甚麼呀？”

 

有點甜的聲線落在耳邊，松山立刻縮手，不碰對感情有害的東西。

 

“隨便聊聊，你教學妹跳舞啊？”

 

理科生不是每天保持清醒，當着湊崎紗夏面前，把那包煙藏起來。

 

沒有犯錯的人，迴避副社長的視線。

 

“對呀，桃最會編舞了。”

 

湊崎紗夏繞過她的椅背，看見褲袋的煙盒。

 

“紗夏，我跟你換一下，這個魚刺不多。”

 

“不用啦，我會注意的。”

 

店員把鰻魚飯端出來，逐一把木盒上桌。陶瓷碗盛着刺身和壽司，湊崎紗夏捏着筷子，拌勻芥末和醬油。

 

“你跟平井畢業後，不會留下來吧？”

 

“外婆好想你，每次我路過超市，都送我香蕉酸奶。”

 

“你和平井不在，我跳舞也不起勁。”

 

松山對松鼠有意思，理科生寧願他們說外語，至少不用聽懂。

 

相同的場景，換作是虛擬女友，她有資格阻止追求者。

 

而現在，她無法出面。

 

不論喝多少杯水，沖不走內心的鬱悶。

 

“你以前常來光顧嘛，外婆認得你了。”

 

“桃不想外婆不開心，也就沒有說我們的事。”

 

“外婆一直覺得你是好男孩。”

 

留下理科生和舊朋友相處，不是好主意。

 

有他在不會冷場，可是她擔心木頭。

 

“紗夏，我現在也是好男孩啊。”

 

剛剛喝過珍珠奶茶，不願攝取過多糖分，湊崎紗夏沒有點飲料。理科生好喜歡喝水，副社長第三次替她倒水。

 

“抱歉，我出去一下。”

 

周子瑜盯着對方的舉動，開口喊停他伸出的手。她走向松山，拿起風衣外套，攥住名牌打火機。

 

入座之前，店員把地面打掃乾淨。松山的後方是牆壁，沒有客人路過，那包煙只屬一人。

 

“紗夏，我接個電話。”

 

沒有鈴聲響起，松山掏出手機，滿臉歉意。

 

兩人先後離開，湊崎紗夏望着旁邊的木盒，發現理科生的胃口不佳。

 

她沒有品嚐刺身或壽司，鰻魚飯剩下大半。

 

除了水。

 

抿一口熱水，味道不特別。

 

商場樓下的吸煙區，兩人相識不到一天，偏偏有點默契。

 

理科生沒有犯煙癮，松山出現在眼前。

 

“這個還給你。”

 

已拆的香煙盒，沒有透明的包裝，打開過的痕跡。

 

周子瑜不是為他打掩護，找個機會物歸原主。

 

“學妹挺聰明啊，我還愁着怎麼拿回來。”

 

“打火機借我，跟你分享好東西。”

 

松山把煙盒收好，點着一根煙，沒有放在嘴邊，交到身旁人的手上。

 

“甚麼意思？”

 

突如其來的觸碰，火花差點燙傷手，周子瑜擰緊眉頭。名牌打火機藏口袋，她拿着那根煙，煙霧隨風而去。

 

“我不能抽煙，紗夏會傷心的。”

 

“你本來就抽煙，紗夏聞到煙味，也不會懷疑我。”

 

松山不為愛戒煙，倒是有解決辦法。只要一支漱口噴霧，徹底清潔口腔，往全身噴香水，蓋過衣服的異味。

 

“學妹，你抽煙沒事，畢竟紗夏跟你一起玩。”

 

“她不管朋友這些的。”

 

“我聞着過過癮。”

 

鑽進鼻腔的味道，不夠奶油味清香，不及薄荷味清新。言語比煙味難受，意味着湊崎紗夏不在乎她。

 

“嗯，我也想透透氣。”

 

今天沒有射箭，扣弦的兩根手指充滿力量，可惜捏不碎煙草。彌漫的煙霧，熏紅了眼圈，理科生垂下手臂，披着燃燒的灰燼。

 

沒有煙火，心如死灰。

 

孤單隻影，抽完三分之二的煙，指縫間溜走的寂寞。

 

 

回程比來時遙遠，連空氣也不再清新。薰衣草凋謝，松木香消失，嗅覺依然靈敏，湊崎紗夏沒辦法不多心。

 

“子瑜，晚飯不合你的口味？”

 

松山的學校不在附近，他沒有堅持送她回宿舍。這是好事，副社長不想天才和他見面。

 

“不是。”

 

理科生不浪費食物，打包剩下的鰻魚飯，回去翻熱當宵夜。

 

“你剛剛肚子疼嗎？”

 

進餐的過程，吸血鬼短暫離開，沒有說明原因。湊崎紗夏關心她的身體，猜想是松山在場，她不方便開口。

 

“沒有。“

 

周子瑜提着塑料袋，蝴蝶結纏着手腕，飯盒不隨步伐搖晃。

 

“洗手間人很多，你一直在排隊？”

 

“不是。”

 

眼睛乾澀，喉嚨發緊，煙草味堵住胸口，人也提不起勁。

 

“玩了一整天，你好累？”

 

問到這份上，換別人也交代原因，偏偏遇上一根木頭。湊崎紗夏抱住玩偶，今晚不仰望天空，因為身旁人摘了月亮下來。

 

“嗯。”

 

打籃球消耗體能，玩遊戲費盡心神，吃晚飯失去食慾，一根煙抽乾能量。良心發現做錯決定，早該到駕校上課，不當發光的燈泡。

 

“你沒有甚麼話想說嗎？”

 

湊崎紗夏垂下視線，緊抱月亮，沒有和她保持距離。

 

吸血鬼再次進店裡，冷氣吹不散煙味，無聲折磨小傻瓜。

 

“沒有。”

 

兩座宿舍大樓在不同校區，理科生愈走愈遠，是時候掉頭就走。

 

帶着難聞的煙味，不想在副社長身邊多留一秒。

 

“沒有想問的嗎？”

 

“沒有。”

 

路燈看似相同，燈柱刻有編號，方便同學定位求助。數一數剩餘的路燈，離宿舍大樓不遠，湊崎紗夏不想以誤會結束今天。

 

“你不想說話，那就聽我說。”

 

湊崎紗夏停下腳步，攔住身旁人的去路，凝視疲憊的眼睛。

 

“你回來之後，身上有松山的味道。”

 

“換作是別的女生，大概會在想，你們偷偷背着我親熱了。”

 

“我給你機會，你要不要解釋？”

 

頭腦當機，周子瑜愣了半晌，計算不到這個可能。拿出打火機，引誘壞人遠離傻瓜，而她等到目標出現。

 

“看來南醬也不介意呀。”

 

最親近的距離是遞煙，理科生想不通神探夏天柴的意思。

 

全身是強烈的煙味，沒有男士香水味。

 

倘若說出事實，發現舊朋友變了，你會不會傷心。

 

他變了，變得更壞。

 

“我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無辜的月亮，湊崎紗夏沒有扔到地上，把玩偶還給沉默的人。

 

假設成立的前提是，他們不是單身，所謂的親熱才不妥。

 

“甚麼味道？”

 

周子瑜抓住玩偶，來不及握手，開口挽留離開的人。

 

“難道你聞不到嗎......”

 

吸血鬼瞬間轉移，擋在她面前。

 

遲鈍的木頭，反應時間太長，幸好副社長不易生氣。

 

“對不起，我不喜歡他。”

 

不用承諾戒煙，因為沒有抽煙，可惜殘留味道。理科生不懂處理人際關係，包括別人的追求者。

 

“你不喜歡他，還瞞着我跟他一起抽煙？”

 

“他回來就認了，說是幫朋友買的煙，你問他借一根煙。”

 

“事實是這樣嗎？”

 

松山是專一的人，這麼多年，還是這股煙味，早給她留下深刻印象。他身上的氣息，便是那天的煙酒味，湊崎紗夏對他不抱期待。

 

“對不起。”

 

黯淡的眼睛，寫滿對她的失望。

 

找不了理由，解釋身上的煙味，何況不想在背後說別人壞話，間接維護認識不到一天的人。

 

“你不想和松山單獨相處，怎麼要我把月亮抱出去？”

 

“怎麼不早說，你不想一起吃飯？”

 

理科生的答案，只能在心裡回答。

 

因為更不想你們單獨相處，因為不敢丟下你不管。

 

寧願喝一杯又一杯水，冷卻無能為力的情緒。

 

百寶袋藏了21根煙，吸血鬼愈來愈上癮，甚至熬不過一頓飯。主動或被動已不重要，結果是沾染一身煙味。

 

理科生默默把玩偶捏得變形，快要把棉花擠出來。

 

可惜沒有甜甜的糖。

 

“你有壓力，你很焦慮，所以要透透氣？”

 

“嗯......”

 

天際的月亮，路燈的光芒，煙味喚起記憶。回到那個晚上，注視比她高的人，同樣擅長數理，可是有分別。

 

“我了解松山，他沒有對我說實話。”

 

“至少他會找藉口解釋，你連一句話也沒有。”

 

“他是說謊了，因為在乎我的感受，你還不如他。”

 

“你不是不愛說話，就是不愛和我說話。”

 

“你身上的煙味，真讓我難過。”

 

周子瑜盯着淡紫色跑鞋，惦記着她的膝蓋，觀察她的步伐。

 

那道背影走遠，消失在門後。

 

而黑色背包裝滿了快樂，遺留松鼠和月亮玩偶。

 

[是女朋友就來山上等着。]

 

周子瑜守在宿舍樓下，直至收到社長的郵件，附上“MM700”的車牌照片。

 

孤島島主私下見面，理科生擔心她們吵架又打架。

 

而名井南不會吵架，不會打架。

 

不等了。

 

回到虛擬女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