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
初中三年,每個清早,同桌準備一盒香蕉酸奶,放在湊崎紗夏的桌上。
升上高中,文理分科,他擅長數理,意味着要分開了。
班上的活動,他負責拍攝,照片張貼在教室的壁報板。每張都有湊崎紗夏,或是主角,或是背景。
同學總是起哄,把他們湊在一塊。外出活動安排的車子,他們要坐在一起。課上分組的研習報告,沒人敢拆散他們。
“傻瓜,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你啊?”
“湊崎,有個傻瓜喜歡你喔。”
湊崎紗夏經過走廊,隔壁班的同學吹口哨,偶爾調戲她。
傻瓜情侶深受歡迎,她和同桌走得太近,不明白朋友的界限。
牽手,是過馬路的時候,他握住她的手。
擁抱,是考試拿到高分,他拉她進懷裡。
電影,是為了完成報告,他餵她爆米花。
同學認定她喜歡同桌,改變感覺,影響判斷。
漸漸喜歡香蕉味,漸漸習慣酸奶,成為生活的必需品。
可是,他和別的女生也玩得很好。
除了香蕉酸奶,湊崎紗夏並不特別。
初三那年,最後的上課日,他帶她見朋友。
吹來的海風充滿寒意,湊崎紗夏坐在沙灘上,小心整理裙擺。
同桌只顧和小夥伴玩耍,不知不覺冷落她,而她不認識其他人。
有人學會抽煙,一根火柴一根煙,一圈煙霧一道浪。
“紗夏,我玩大冒險,你親我一下。”
強烈的煙味飄來,小火苗差些燒掉她的頭髮。
“要不喝清酒,你選哪個?”
湊崎紗夏愣了片刻,仰視同桌,忽然發覺他很陌生。
“我不喝酒......”
他也知道親吻不可能,把易拉罐往她懷裡塞。
“我帶你出來玩,別讓我沒面子,喝下去就完事了。”
酒精副作用,還是露出真性情,他一臉煩躁,失去過去三年的溫柔。
“你傻不傻呀,耍心機有意思?”
“真掃興,你整晚不笑,我看着都沒心情。”
湊崎紗夏顫抖着手,握住那罐清酒,扯斷了拉環。
不是故意的,她太緊張了。
“感情深,一口悶!”
他急忙打開另一罐酒,搖晃的氣泡噴出來,液體滴落手背。
“喝吧,喝了就是他女朋友了......”
這一晚,他不餵爆米花,不阻止朋友灌她酒。
清酒不禦寒,苦澀的液體,充滿血腥味。
對方捏住她的雙頰,稱讚她更可愛,可是她咬緊下唇。
待在海邊久了,吹一晚上風,裙子不保暖。
湊崎紗夏不停打噴嚏,用完一包紙巾。
同桌不帶她走,她自行離開,這才是真正的道別。
“只喝了兩口嘛,你都吐出來了。”
“朋友跟你開個玩笑嘛,別的女生笑笑就沒事啦。”
湊崎紗夏走在前頭,不再和他並肩同行,拿紙巾掩臉,不是抹眼淚。
她受了委屈,心裡難受,更多是後悔。
他最愛她笑,不曾說她是傻瓜,直到今晚。
“你上哪去,我送你到捷運站。”
眼見對方走錯路,同桌加快步伐,牽起湊崎紗夏的手心。
條件反射的反應,傻瓜甩開了他。
“我今晚不出來就好了。”
同桌愣住,看見她咬破嘴唇,刺眼的紅。
不是約會,只是出來。
“這三年,你給我的回憶,本來很美好的。”
“現在......只剩下討厭的煙酒味......”
嘴角疼得很,傻瓜努力表達不喝酒的想法。
男生看不懂,女生看笑話。
“對不起......”
“我們不是要灌醉你,玩玩而已。”
“只是想......你好可愛......喝了酒會不會更可愛......”
路燈的光芒,照亮誠實的模樣,強調沒有幹壞事的意圖。
“沒關係,我只是喝了一點酒。”
湊崎紗夏笑不出來,流血的傷口好疼。
“紗夏,我喜歡你。”
“我只是想喝一點酒......鼓起勇氣說給你聽......”
遲到了,差一步,已錯過。
“你抽煙也是為了我?”
從家裡偷酒偷煙,未成年喝酒吸煙,湊崎紗夏不是傻瓜。
“我不確定......你喜不喜歡我......我有壓力......好焦慮......”
喜歡是擋箭牌,喜歡是藉口。
“你叫我親你,那一刻,我就有感覺了。”
“光是想像,我也親不下去。”
“對不起......我只是喜歡喝香蕉酸奶......”
不管喜歡與否,這是他本來的模樣。同桌沒有改變,是她從來沒有認識他。
傻瓜花了三年,真正認識一個人。
情人節的晚上,房間的入住率接近九成半,剩下標準的單人間。
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住一晚不知價錢。
天花板的吊燈,散發暈黃的光芒,猶如那天的路燈,把人拉進回憶裡。
“我一直以為他不夠勇敢,才不阻止朋友灌酒。”
“今晚,有個女孩比他勇敢,我終於明白過來。”
“他只是不夠喜歡我。”
湊崎紗夏躺在床上,用不慣浴室的沐浴露,蜂蜜牛奶味。
可是,她喜歡寬敞的大理石按摩池,舒緩一晚上的緊張、疲勞。
“我看她打架,就喜歡上她了。”
傻瓜半夜打給平井桃,第一時間最想跟她分享喜悅。
“真的......”
“那一刻,她特別可愛。”
“這麼可愛,怎麼可以不愛呀?”
冷漠的天才沒有回話,呼吸的頻率,像平緩的鋼琴曲。
醒過來,又沉睡,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也許,電話未能接通,心聲留在語音信箱,比較好。
宿舍放不下的新衣,全送到酒店的衣帽間。
找一套家居服給湊崎紗夏,孫彩瑛也要沐浴更衣。
大理石桌面擺滿軟膏、貼布,只要是消炎止痛,全買下來。
短髮乾得快,孫彩瑛坐在歐式復古沙發,查看藥用成分。不過片刻,挑選止痛貼布,不願雙手沾上淡淡的藥味。
她掀起條紋T恤,咬着衣角,拆開包裝,取出一塊止痛貼布。
洗澡時,瘀青一清二楚,落在腰背。
男子不手軟,摔得她骨頭咯咯響。
左肩隱隱作疼,怕是觸碰舊傷。
她貼了兩塊藥布,清涼感滲透肌肉,說不出的美妙舒服。手肘的擦傷,擦酒精消毒,再貼上紗布。
傷口處理完畢,牆上的古典掛鐘,報時凌晨三點半。
特大雙人床,兩人隨意打滾,孫彩瑛不會睡沙發。
牆上掛有的畫像,出自“神之手”。還有風景照,巴黎的艾菲爾鐵塔,羅馬的競技場,曼徹斯特的奧脫福球場。
毛絨玩偶堆在床上,包括藍色的餅乾怪獸,綠色的科米蛙。
“短髮真好,洗完頭也能立刻睡覺。”
湊崎紗夏抱住草莓玩偶,腿上夾住另一個枕頭。
“給你買一個風力強的吹風機?
孫彩瑛爬上床,鑽進熟悉的床被,摟住許久不見的老虎玩偶。
“好呀,放進購物清單,逛街再看看。”
每晚聽見天才的呼吸聲,早知她睡着,湊崎紗夏結束通話。
“你想我叫你甚麼?”
“我們都是B型血,一起就是BB了。”
松鼠穿着她的條紋T恤,散發她喜歡的奶香,睡在她旁邊。
“咦?”
“我可以叫你彩寶寶?”
聊天室變成相冊,湊崎紗夏笑看社員秀恩愛,不停把合照變成表情包。
“私下可以,在外面不要這樣叫我。”
浪漫和肉麻的層次不同,湊崎紗夏太甜了。
孫彩瑛藏不住嫌棄的眉毛,有點不情願,依然遷就她的想法。
“太好了,我現在給你改成彩寶寶。”
“彩寶寶,你要叫我姐姐。”
湊崎紗夏綻放笑容,點開和她的對話窗,更改備註。
“姐姐?”
“對喔,只是姐姐,不用叫紗夏姐姐。”
孫彩瑛打了個哈欠,腰背清涼舒爽,睡意襲來。
“有點奇怪,床上叫你姐姐。”
戀愛哲學家擺好枕頭,拉了拉被子,輕捏小虎玩偶的雙耳。
“哪裡奇怪了?”
“你不叫我姐姐,怎會是彩寶寶?”
這裡的無限網路,速度飛快,高清照片迅速加載完畢。
“我還是叫你紗夏姐姐,私下叫你姐姐。”
床兩側都有開關,她不關燈睡覺,孫彩瑛陪她聊天。
“嘻嘻嘻,叫我一聲姐姐。”
“姐姐。”
總想起阿晨,可她不和前女友睡一張床上。
“乖,彩寶寶,姐姐給你摸摸頭。”
湊崎紗夏輕撫沖洗乾淨的頭髮,消失的紅酒味。
“彩瑛,你是不是用了別的洗髮水?”
“你剛剛走過來,我也聞到了。”
太香了,不是她在浴室看見的洗髮水。
“我有很多款洗髮水,今天給你這個味道。”
鼻子靈感,對味道敏感,難怪喜歡收集有香味的東西。
“我看看是甚麼味道......”
湊崎紗夏跪在床上,抱住酷小孩的腦袋,如柴犬般嗅頭髮。
濃郁的味道,留香的時間持久,相信早上也聞得到。
“喔......好像是中性香......”
“像玫瑰味......又不是玫瑰味......”
漸近的距離,貼近的身體,靠近的臉龐,孫彩瑛揚起壞笑。
傻瓜毫無防備,真不怕她翻身,把她壓在床上。
“咦......傳說男朋友的味道?”
湊崎紗夏怔了半晌,莫名想到這個形容。
“錯了,是女朋友的味道。”
孫彩瑛放下小虎玩偶,抓住她雙肩,輕輕讓她摔在床上。
傻瓜掉在充滿彈性的床墊,一點也不疼。
“玫瑰和琥珀,像你一樣。”
黑髮披散枕頭,湊崎紗夏條件反射地抱住身上人。
“姐姐喜不喜歡?”
湊崎紗夏眨了眨眼,心跳加速,藏不住笑容。
“先喝酒,再吻我。”
“剛剛親過了,你的吻是紅酒味。”
小猛獸湊近獵物,確定漫畫的尺度,忽然愣住。
小魔鬼氣定神閒,眼睛閃爍迷人的魅力。
“原來不是松鼠,紗夏姐姐是狐狸啊。”
“閉上眼,不要誘惑我!”
孫彩瑛一個轉身,回到原位,不忘把被子蓋住身旁人的臉。
“嘻嘻嘻,你就是彩寶寶嘛。”
“現在不好意思了?”
“親過了,還這麼害羞?”
孫彩瑛把被子裹緊自己,因為狐狸撲到她身上。
這一晚,真難熬。
學校不因情人節翌日放假,只不過學生翹課。
湊崎紗夏不認床,下意識往熱源靠近。
空調涼快,可她手腳冰冷,抱住身旁人。
起初,孫彩瑛往床沿移動,避開纏住她的手腳。遠離一尺,接近一丈,終究避無可避,接受肢體接觸。
房門把不用掛“請勿打擾”的吊牌,沒有服務生進來打掃。
太空記憶棉床墊,帶來睡眠享受。
灰色窗簾遮擋海景,落地窗投不進陽光。
孫彩瑛不設定手機鬧鐘,迷糊間聽見一陣舞曲。她拉被子蒙頭,不理會中斷的聲音。
湊崎紗夏一動不動,睡眠質量良好,沒有醒過來。
不久,一模一樣的音樂響起。
孫彩瑛微微皺眉,黑暗裡,摸索枕邊的手機。
“紗夏,你半夜打給我幹嘛?”
“發生甚麼事?”
“人沒事吧?”
酷小孩只想中止噪音,下意識接聽電話。
沒有看來電顯示,睏得睜不開眼,憑耳朵辨認聲音。
“......膽小鬼......”
不清醒的狀態,反應最真實,對平井桃的認知,停留在最初的想法。
“紗夏......姐姐......電話......”
她伸直胳膊,把手機給真正的主人。
“嗯......”
傳說女朋友的味道特別香,有人撓她的下巴,發癢的酥麻感。
湊崎紗夏把臉埋進枕頭裡,嘗試躲開頑皮的五指。
冰冷的手機貼近耳朵,聞着香味醒來。
“紗夏,你在聽嗎?”
平井桃確認屏幕,沒有打錯電話,可是聽到奶聲奶氣的呢喃。
“嗯......我......在......”
湊崎紗夏撩一遍頭髮,把手背擋住額頭,望到天花板上的夜光牆紙。
好美。
昨晚看不到,現在才看到。
慢慢清醒過來,猶如身處夢幻的星空。
“你還在睡覺?”
“嗯......你幹嘛......這麼早吵醒我......”
“剛才是誰接電話?”
傻瓜昨晚給她傳訊息,交代晚點回宿舍。
天才醒來不見她,查看手機,發現毫無印象的通話紀錄。
以為她一個人,怎料有另一個人。
“彩......寶寶呀......”
湊崎紗夏沒有開燈,仔細觀賞包圍她的星際。
“她在你房間?”
平井桃想起她的睡眠習慣,忽然有畫面。
從小到大,黏着別人的手,纏着別人的腳,喜歡親密的溫暖。
轉瞬間,孫彩瑛抱住小虎玩偶,繼續做美夢。
只對音樂敏感,不受人聲困擾。
“她......睡在......我......”
剛醒來的嗓音,含糊不清的性感。
話沒說完,電話掛斷了,原來是手機沒電。
平井桃打不回去,突然聯繫不上傻瓜,提示對方已關機。
她睡了我。
平井桃把手機扔在床上,火冒三丈。
她一定砸爛林娜璉的寢室門。
情人節翌日,睡到自然醒,是基本禮貌。
有人不禮待走廊盡頭的那扇門,平井桃拍得手疼,開始踹門。
悶悶的碰撞聲,煩人的鬧鐘,害得大小姐有起床氣。
“你——”
僅僅露出一條縫隙,天才用力推門,霸道地擠進去。
“你神經病喔!”
突如其來的衝撞,林娜璉始料未及。
給她嚇得退後幾步,差些站不穩,自然沒有好臉色。
“對,我有病,才會讓你接近紗夏!”
天才冷着臉,視助攻的林娜璉是同夥,這幫人早有預謀。校園傳說千真萬確,有人喜歡哄騙傻瓜,帶進酒店開房。
“不要給我安插罪名,先把話說清楚。”
不愧是學生會主席,莫名受氣,也沒有給怒火燒壞腦子。
“我哪裡惹到你了?”
林娜璉拿起桌上的水杯,本是防止空氣乾燥,現在拿來潤喉。
“你的寶貝新星,整天亂搞男女關係——”
“不對......反正也就是發生關係了......”
討厭極了,說不了迷你機器人,因為林娜璉聽不懂。
“哎喲,一夜情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呀。”
那扇門接近報廢,甚至害她聽力受損,只為了這種小事。
“用不着這麼激動,又不會搞出人命......”
林娜璉看慣愛情劇,找上門的情節並不陌生,而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該不會要彩瑛負責?”
“真要她負責,她也有能力養小紗子一輩子呀。”
平井桃怔了半晌,攥住雙拳,氣話憋在心裡。
她小題大做,還是她思想前衛。
“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也跟她們沒有關係”
“倒是你......”
如何定位天才,不是製造衝突的跑龍套,更像默默守護的配角。
像邊角料,本是玫瑰蛋糕的部分,終究要給捨棄。
“小桃子,你還真是疼到骨子裡喔。”
舞蹈機器自瘋人院出來,發瘋的本性不滅,一觸即發。
平井桃急得很,沒有換下睡衣,仍舊穿棉拖鞋。
如今,腳趾甲出血,前掌通紅一片。
“小徒弟知不知道,你這麼在乎別的女孩呀?”
多虧了壞小孩闖禍,林娜璉反客為主,頓覺劇本愈來愈有趣。
“五歲,我就認識紗夏了。”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了解她是甚麼樣的人。”
“這事沒完,她一定不是自願的......”
冷漠的天才出現,不覺傷口疼痛,沒有選擇坐下。
林娜璉拉來椅子,社長不領情,表明不滿她們的愛情觀。
“我也很了解彩瑛。”
“就算她想做,她也做不了。”
當事人不在場,守衛、監護人商討責任誰屬。
“你敢不敢以人格擔保?”
寧可相信是誤會,錯怪別人還願意道歉,只要傻瓜不受傷害。
“要是彩瑛做了,她會一無所有。”
大小姐最清楚框住藝術家的枷鎖,不容許壞小孩打破。
因為身陷囹圄,所以嚮往自由。
“我暫且相信你,你現在打給她,開免提。”
痛感傳來的一刻,天才也靜下來,默默坐在沙發椅上。
“彩瑛關機了......”
遇上少見的情況,林娜璉輕皺眉,但也堅信與小桃子的主張無關。
“呵呵,怕有人打擾她幹壞事喔?”
桌上擺着兔子毛絨紙巾套,可見有人童心未泯。
平井桃抽出兩張紙巾,按壓滲血的腳趾甲。
“我跟彩瑛說了,開機就立刻打給我。”
關機有多個可能,或是手機沒電,林娜璉不擔心壞小孩。
據平井桃的意思,孫彩瑛在酒店,說明她在家。
“我有藥箱,要給你拿來嗎?”
明知故問,林娜璉有小情緒,因為莫名成了受氣包。
“……要。”
真相沒有出來,平井桃寄人籬下,默默變回舞蹈社的傻瓜。
“麻煩你了......”
趁着林娜璉背對自己,天才鬧別扭般,小聲道謝。
“我也搞不懂,你怎會這麼想彩瑛呀?”
“彩瑛像那種人麼?”
處理一般傷口,自然是社長的能力範圍。
林娜璉任由她挑選急救用品,一個人低頭忙活。
“紗夏親口告訴我的......”
怒氣沖昏頭腦,平井桃回想那句話,充滿濃濃的鼻音,或是聽錯了。
“哎喲,我的寶貝就是正直可愛嘛。”
林娜璉常年分析電視劇、電影的對白,對方不明說也懂得。
“我看她......像一個不愁吃穿的懶人。”
“甚麼事都慢慢來,幹壞事倒是快得很。”
說是迷你機器人,除了身高,更是那股懶慵的氣質。初見田徑隊新星,平井桃想像不到這人可以動起來。
“對喔,我家寶貝年少有為呀。”
腳趾甲的傷口,林娜璉想看,又不敢看。
好奇大於心疼,小桃子齜牙咧嘴,甚是可愛。
“說下去。”
天才要分散注意力,五根腳趾疼得很,連棉拖也沾血。
“彩瑛名下有幾套房不重要。”
“哪裡有她家的酒店,哪裡就是她的家。”
“因為她是小孫總。”
進酒店,帶回家。
開房間,不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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