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

Chapter 62

 

據金多賢發來的定位，名井南踏進這家遊戲廳。

 

整排的彈珠台，金多賢佔着來玩，盡情揮霍金錢。握住彈簧，用力拉至最遠的距離，再狠狠放手。

 

金多賢戴着耳機，沒有留意身後人接近。

 

白色雪紡衫配搭淡藍短裙，猶如演奏鋼琴的半正式服，打扮斯文，偏做出孩子氣的行為，透出一股任性。

 

名井南一身運動風，比她適合玩遊戲機，可是沒有兌換遊戲幣。

 

遊戲幣多得是，金多賢把盛滿遊戲幣的袋子，放在彈珠台上。

 

比起玩遊戲，更像發洩情緒，用盡全力把彈珠發出去。不在意彈珠的去向，移向下一部，重複拉動彈簧。

 

仇人挺有本事，把斯文人變回小孩子，一下子智商倒退。

 

周二下午，玩遊戲的人不多，通常是上了年紀的人士，在這裡找回童心。

 

名井南抱住雙臂，環顧四周，鎖定想玩的遊戲。

 

她不開口打招呼，金多賢感覺她的存在。

 

名井南把手伸進袋子，抓起一堆遊戲幣，往旁邊的籃球機走去。

 

金多賢頓了一下，餘光瞥見優雅的身影，即使穿着高領運動外套。叫名井南過來，不為陪她玩遊戲，只是想要自由。

 

或是一時衝動，名井南真來到面前，金多賢卻開不了口。

 

胸口燃燒的怒火，連冷空氣都滅不掉，她只好拿彈珠出氣。

 

名井南投進遊戲幣前，先看籃球機顯示的紀錄，沒有不破紀錄的理由。她沒有偏愛籃球機，不過無法低頭之下，這是不錯的選擇。

 

開始遊戲的提示聲響起，打開的閘門，幾顆籃球滾動出來。視線定格在籃框，握球，投籃，擦板，得分。

 

唯一的困難是，籃球回到她手裡的速度緩慢，而她需時摸索籃球。

 

得分率高，投籃次數不多，成功通過關卡，沒有破紀錄。

 

時間一長，肩膀疲憊，手臂泛酸。

 

“南姐姐以前是籃球隊的神射手呀？”

 

“你也會打球？”

 

“我不會，但你投籃的姿勢很專業，有流川楓的影子。我記得流川楓有次被打得好慘，最後還暈倒了”

 

“嗯，應該很痛。”

 

遊戲幣全投進籃球機，名井南玩了三局，戰績有進步。結束最後的一局，她垂着雙臂，額頭泛起薄汗。

 

“南姐姐，給你擦手。”

 

金多賢不再折騰無辜的彈珠台，把濕巾遞給名井南。空氣洋溢檸檬味，她才發現雙手抹上黑灰。

 

“我現在進射箭隊，會不會太晚？”

 

金多賢俯下身，拔掉分數換來的彩票。連同她玩彈珠台的彩票，說不定可以換領小小的禮物。

 

“不會，剛好趕得及在運動會亮相。”

 

名井南露出微笑，對她的話感興趣，因為射箭隊早留給她位置。

 

“我當音樂社的叛徒，又成為舞蹈社的叛徒，你還收我歸隊？”

 

金多賢數着懷裡有多少張彩票，不是買不起櫥窗展示的換領禮品，而是玩遊戲得到的禮物，更有成就感。

 

“是不是叛徒，不是你說了算，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遊戲廳的空調設定偏低，大概是二十度，名井南感到舒適，領子遮擋脖頸，也不覺悶熱。

 

“你不會背叛我。”

 

金多賢交代過私人恩怨，名井南知道仇人是誰。不曾和平井桃舞蹈對決，當時也不認識她。

 

“我也想一走了之，可還有東西放不下。”

 

金多賢輕嘆口氣，抱住一堆彩票，示意名井南跟着她。

 

“東西還是人？”

 

名井南把濕巾折成小塊，扔進垃圾桶。

 

“我也不知道，反正還不服氣。”

 

多個櫥窗展示禮物，金多賢沒有會員卡，沒辦法把彩票存進卡裡累積分數，留待換領更大的禮物。

 

“聽說你們要和樂隊一起表演？”

 

副隊長報告以來，名井南沒有問過金多賢，確認校園傳說真假，突然想到惹人注目的桃色緋聞。

 

也許，這才是害她心情不佳的導火線。

 

“是啊，社長架空我了，我沒有決定權。”

 

“她和林娜璉跳雙人舞，還是性感舞喔。”

 

“她們才是主角，我們這些普通社員都是配角而已。”

 

金多賢注視擺放的禮品，一層一層往下看。花了三百塊，換不到同等價值的禮物，但若算上遊戲帶來的快樂，便是值得。

 

“你不開心，我替你出氣。”

 

名井南聽出檸檬心的酸澀，分明是被迫同意。

 

她把手放進外套口袋，摸到不同面料的質地，感覺像白紙，或是一張紙條。

 

“南姐姐打算怎麼幫我？”

 

金多賢一臉詫異，仰視名井南。

 

預想不到她出手，教訓平井桃，因為她從未惹事。

 

一旦插手她們的感情事，恐怕射箭隊成為舞蹈社的頭號敵人。

 

“後天跟着我，有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

 

遊戲廳的禮品，全是遊戲相關的產品。金多賢不愛玩遊戲，至少沒有沉迷遊戲世界，也許找不到喜歡的獎品。

 

名井南決定送她，合適的禮物。

 

“我不當電燈泡。”

 

後天是情人節，金多賢擺手搖頭，婉拒這番好意。明知她們只是虛擬情侶，她也不好意思。

 

“不要緊，你也認識子瑜，她不計較這些。”

 

名井南不在意她堅決的語氣，認定她最終會答應。

 

有情敵出現，平井桃才有危機感，金多賢應該清楚這個道理。

 

度過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學懂珍惜。

 

“我考慮一下......”

 

不過幾秒，金多賢開始動搖，沒有把話說盡。

 

選好了禮品，一份給名井南，要是不留一份給自己，她不會收下禮物。

 

“後天我來接你，你上車就行。”

 

金多賢揮手招店員過來，把彩票遞給他，指向挑好的禮品。

 

“南姐姐這樣的級別，當平井桃的情敵，太屈就你了。”

 

傳來銷毀彩票的機器聲，顯示屏的數字跳動，計算彩票的數量。與金多賢的心算相差不遠，可以把兩份禮物帶走。

 

“我當你答應了。”

 

名井南微微一笑，離機器遠一點，不着痕跡般堵住右耳。

 

不錯過刺激的遊戲，期待平井桃的反應。

 

 

遊戲正常運行，周子瑜輕鬆通過預設的關卡。遊戲不難，問題較難，全是艱深的計算題。

 

她不習慣戴耳機，忽然聽到響亮的門聲，連忙合上筆記本電腦。

 

“子瑜，你在看甚麼，該不會學壞了？”

 

“有甚麼不能給我看？”

 

遲鈍的木頭，不及小猛獸進門的速度。反應這麼大，吸引注意，孫彩瑛穿上棉拖鞋，走向她身邊。

 

“我沒甚麼不能給你看。”

 

原來是好友，周子瑜以為是名井南才心虛。

 

打開筆記本電腦，螢幕停留在遊戲畫面，展示最新的成果。

 

“南極小企鵝？”

 

孫彩瑛一眼看見可愛的小企鵝，周圍是融化的冰塊。小企鵝瑟瑟發抖，剩下一塊冰層，準備跌進冰河。

 

“我開發的小遊戲，你要不要試玩？”

 

“還有北極小萌熊，你選這個角色。”

 

周子瑜掌握通關的秘笈，自然不覺得好玩，決定找新的玩家體驗，測試遊戲的過程，有沒有漏洞。

 

“玩甚麼？”

 

孫彩瑛只當是一般的作業，樂於幫忙，因為好友不是初次開發遊戲。

 

“你教我怎麼操作。”

 

周子瑜沒有讓她坐大腿，起身把轉椅讓給她。

 

“你是小萌熊，由北極出發，遇到不同的難關，跨越重重阻礙，限時抵達南極，拯救被困的小企鵝”

 

周子瑜快速按幾下鍵盤，重啟遊戲，畫面跳出說明遊戲的文字。

 

“為甚麼是拯救，不是相遇？”

 

看得懂文字，聽得懂她的話，孫彩瑛感到困惑。

 

“彩瑛，我沒有這麼浪漫。”

 

沉默半晌，周子瑜思考玩家的問題，儘管看似無關緊要。

 

背景的設定，不妨礙遊戲正常運行。

 

“南極是小企鵝的城堡，怎會有人困住小企鵝？”

 

遊戲主要由鍵盤操作，配合鼠標點擊移動。經過上學期的遊戲訓練，孫彩瑛很快上手，小萌熊慢慢覓食走動。

 

“氣候暖化，小企鵝的城堡要消失了。”

 

沒有細想遊戲設定，背景出現邏輯漏洞。與遊戲無關，她出於現實考慮，給好友答案。

 

“小萌熊也受氣候暖化影響啊。”

 

過分認真，還是開她玩笑，孫彩瑛繼續問下去。

 

“嗯......你就當是互相救贖。”

 

“互相救贖？”

 

不待周子瑜教她，孫彩瑛觸碰到第一關卡，彈出初級的數學題。她看清倒計時的沙漏，回眸一笑。

 

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睛，示意周子瑜替她作弊。

 

“小萌熊也好，小企鵝也好，趕在家園消失前，見對方一面。”

 

周子瑜拿她沒辦法，俯身敲了下鍵盤，輸入正確的答案。

 

“然後呢？”

 

障礙物消失，小萌熊繼續移動，順利爬上另一塊冰層。

 

“只要牠們相遇，就勝出遊戲。”

 

比起操作的流暢度，孫彩瑛有獨特的標準，注重開發人員的審美觀。

 

好友費盡心思，遊戲畫面逼真，彷似高清拍攝的實景。

 

“然後呢？”

 

玩了一會兒，孫彩瑛發現遊戲的意義，應該是滿足好友的腹黑。通過關卡的考驗，是不同難度的計算題，訓練玩家的邏輯思維。

 

那有人玩遊戲，還要準備紙筆寫草稿，敲計算器算答案。

 

“然後，牠們會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忽然，周子瑜想到這句話，名井南給她講故事的後遺症。

 

童話的最後，離不開美滿結局。

 

遊戲的最後，離不開勝負之分。

 

“子瑜，我不玩了。”

 

“為甚麼？”

 

玩遊戲像考試般費腦，只想欣賞精緻的美景。她不讓小萌熊前進，徘徊甚至往回走，避開可能觸碰的阻礙物。

 

“這是數學題？”

 

“怎麼還有字母？”

 

“我怎麼看不懂這道題？”

 

周子瑜預料玩家逃避困難的情況，設定限時的移動，總會碰到關卡。

 

“這條是物理定律的方程式，方便你代入計算。”

 

周子瑜望向筆記本電腦，聽清她不滿的抱怨。

 

“你不是在計算機學院？”

 

“我也要念物理。”

 

孫彩瑛怔了半晌，算不到答案，莫名有些難受。

 

初中必修物理，知識停留初階程度，記不起那些科學定律。

 

小萌熊與小企鵝相遇，難於上青天。

 

“子瑜，1加1等於多少？”

 

她合上筆記本電腦，遊戲畫面卡在無解的物理題。

 

孫彩瑛沒有答案，周子瑜解得到。

 

“10。”

 

周子瑜條件反射地開口，習慣與電腦交流的副作用。

 

“你這個二進制頭腦，真沒救了！”

 

孫彩瑛揪住她的衣領，硬是把她往下拉，偏要拍她的頭。

 

 

離情人節僅剩兩天，與時間競賽。

 

認真的柴犬充滿傻勁，與毛線球玩遊戲。

 

湊崎紗夏把棒針拿出來，輕鬆起針，編織手套。

 

綠色系有深淺，她特地去一趟毛冷店，親自挑選許久，看中墨綠色。

 

耐看，不易髒。

 

天冷時分，孫彩瑛戴上手套護腕，暖手畫畫。

 

談不上不眠不休，但一樣是限時完成。

 

據平井桃的觀察，湊崎紗夏編織“彩彩”，比“子子”更盡心盡力。

 

上課時，她把半完成的手套，藏在桌底下編織，出神入化至不低頭看。

 

一時得意忘形，針尖扎疼指尖。

 

同學看她這麼拼命，懂得是為情人節準備的溫暖牌，默默團結起來，配合隱瞞授課的教授。

 

聽見喊痛的尖叫聲，自然有人猛咳，掩蓋柴犬的汪汪聲。發現教授的視線落在她的方向，自然有人發問，分散教授的注意。

 

盛放的玫瑰，有人摘下來，賞花的美麗。

 

舞蹈社副社長有情人，湊崎紗夏戀愛了，同學間心照不宣的事實。

 

周二晚上，湊崎紗夏穩定發揮實力，編織的進度比預期快。

 

有了“子子”的經驗，面對“彩彩”更得心應手。

 

“桃，我想吃三文魚。”

 

她連晚飯都懶得動手，平井桃負責餵食。

 

“多蘸些醬油，我要吃鰻魚。”

 

外送的壽司，出自那家高級料理店。心情不好就多吃點，平井桃出錢出力，她請的客，她下樓取的外賣。

 

“你回來就好安靜，下午排練好累？”

 

“喔不對，你本來吃東西的時候，都不說話呀哈哈哈。”

 

“嗯......”

 

平井桃配合露出傻笑，不願她分神傾聽心事。

 

至少，待手套護腕編織好，平井桃才肆意流露傷悲。

 

“我要喝味增湯。”

 

“天婦羅。”

 

雙手不停編織，嘴巴忙於咀嚼，湊崎紗夏一心二用。

 

平井桃的反應快，意味着她根本沒有在進食。

 

壽司拼盤所剩無幾，湊崎紗夏數不清吃了多少。後來，為了不浪費新鮮的刺身，吃剩一團又一團的醋飯。

 

平井桃把剩下的醋飯吃掉，默默收拾桌面。

 

金多賢不主動，她也放棄主動，表現不打擾的溫柔。

 

爭吵後，零訊息，零通話，零交流。

 

“彩彩呀——”

 

完美的手套護腕接近完成，即將到達緊張時刻。

 

“彩彩的筆畫有點多，太難了。”

 

湊崎紗夏想了想，決定不改變獨特的風格，往手套內側縫上布料，繡上對方的名字。

 

“SCY呢？”

 

聽到有些無奈的話，明明心在滴血，平井桃不忘安慰她。

 

“對喔，小桃好聰明呀！”

 

要是聰明，怎會惹人生氣，至今也弄不明白因由。

 

湊崎紗夏難得誇她，沒有帶來快樂，平井桃鑽進被窩裡。

 

“S……C……Y……C……Y……”

 

“好神奇呀，彩瑛是CY，周瑜也是CY。”

 

輕念“彩瑛”的開頭字母，忽然想到巧合的事實。

 

“周瑜是誰？”

 

即使蓋被子躲床上，平井桃不給她察覺異樣，回應莫名的話。

 

“嘻嘻嘻，周瑜就是周瑜嘛。”

 

偷偷發現的秘密，肯定換來她取笑自己幼稚。

 

“沒有子子，我就喜歡CY呀。”

 

湊崎紗夏藏起小心思，忍不住笑出聲來。

 

思考手套搭配的布料，用哪個顏色的毛線刻字。

 

不刻SCY，只繡上CY。

 

 

玩家體驗的時間不足，孫彩瑛沒有找出遊戲的漏洞。

 

“彩瑛，你的傷口明天拆線？”

 

周子瑜又玩一遍，輕鬆通過全部關卡，最終抵達目的地。

 

“對啊，挺關心我嘛。”

 

孫彩瑛使用液晶繪圖板，創作愛情漫畫。每當看見這塊專業的平板，距離校園月報出版的日子不遠。

 

“我下午有空，要我陪你嗎？”

 

課程集中早上，周子瑜願意抽空陪好友到醫院。

 

“不用啦，我和阿晨早約好了。”

 

“你還是多多射箭吧。”

 

不是小孩，原本不需要有人陪同。

 

孫彩瑛不勞煩她特地花時間，往外面跑。

 

“阿晨？”

 

“你們私下還有聯繫？”

 

校園傳說的緋聞，以為是偶遇的意外。

 

熟悉的名字落在耳畔，周子瑜發現，她呼喚前女友的溫柔不變。

 

“再見亦是朋友，分手也是朋友，好嗎？”

 

連載的漫畫，孫彩瑛構思好內容，一邊畫草稿，一邊閒聊。

 

“我記得美術社在校內辦畫展，你遠遠看到都要繞路走。”

 

周子瑜合上筆記本電腦，轉一圈轉椅，面向好友的背影。

 

“子瑜，你只記住我的醜事！”

 

孫彩瑛匆匆轉圈，激動得握住觸屏筆，指向小木偶的鼻頭。

 

愛說謊的小木偶，總有一天，鼻子比她更高。

 

“原來你知道自己在做醜事。”

 

周子瑜捂嘴偷笑，給足好友面子，因為她氣得手舞足蹈。

 

“你幹嘛不加入辯論隊？”

 

“我的手也不會廢掉。”

 

孫彩瑛不記仇，偏偏放不下心結，念念不忘當時的意外。

 

“你還記着我弄髒你的畫紙？”

 

“你是摧毀了我的夢想！”

 

粉碎的白紙是必殺技，一旦使出這一招，有人要舉手投降。

 

“彩瑛，你有沒有想過，沒有這件事，你不會和阿晨交往。”

 

因為這一招，吃的虧可多了，偶爾也要來個腹黑的反擊。

 

“你想說甚麼？”

 

孫彩瑛不計較她提及交往的事，聽不懂她的話。

 

“你如願加入美術社，只當阿晨是社長，不會產生別的感情。”

 

感情事不是死穴，阿晨才是禁忌。

 

周子瑜一臉認真，交代一直以來的想法。

 

“聽你這麼說......”

 

“我談個戀愛，還要謝謝你，特地為我製造機會？”

 

孫彩瑛不滿她假設的理論，戲謔地開口。

 

“沒有，我感到抱歉，記得你分手的樣子。”

 

周子瑜交握雙手放在腹部，誠實開口。

 

“行啦，別說了。”

 

“多久以前的事，你不說我也忘了。”

 

相處的氛圍莫名沉重，孫彩瑛不習慣說來就來的談心。

 

“忘了，你就不會說了。”

 

眼底浮現笑意，周子瑜腹黑的能力進步了。當初受傷患困擾，校園傳說帶來心理陰影，無法鬥智鬥力。

 

“夠了，今晚吃甚麼！”

 

孫彩瑛堵不住她的嘴，生硬地轉移話題，不敵她的邏輯。

 

有時後悔訓練她的記憶力，背誦代言分手的對白。

 

理性思維，記憶力強，無敵狀態。

 

“只有我和你一起吃飯，點二人套餐？”

 

電子化的年代，寢室沒有各家餐館的菜單。

 

“你想吃甚麼？”

 

周子瑜拿起手機，點開學院開發的點外賣軟件。系統測試期間，只給計算機學院的同學使用。

 

“真的喔？”

 

孫彩瑛回來玩遊戲、畫漫畫，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

 

“嗯，南在外面和朋友吃飯。”

 

名井南傳訊息交代事實，周子瑜給她一個“嗯”，換來她已讀不回。

 

“你不認識的朋友？”

 

孫彩瑛接過手機，不是看對話，而是挑選晚飯。

 

初次看見的介面，操作簡單，平時她使用別的軟件點餐。

 

“不知道。”

 

“你怎麼不問？”

 

“我不需要知道。”

 

情人節的晚飯，周子瑜都想不到，何況是今晚。吃這方面，孫彩瑛決定果斷，所以給她點餐。

 

“你們一直這樣相處？”

 

挑了家新開的菜館，系統顯示的評分不錯。嘗試新鮮事物，點三個小菜，最期待大廚推薦的羅宋湯。

 

“嗯，我們互不打擾，各自有優雅的私生活。”

 

周子瑜相信好友的眼光，不點別的東西，直接下單。

 

“這樣過日子，好嗎？”

 

“挺好的。”

 

“這樣談下去，有意思？”

 

“有意思。”

 

 

她說談戀愛，她說談天。

 

不談同一件事，偏偏交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