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學生會辦公室的怨氣不時出現,無懼傳說的智者愈來愈多。校園風雲人物共聚一堂,卻不是吵架。

 

四人面對面坐在兩側沙發,林娜璉坐在中間的單人沙發,觀賞喜劇。四位選角不約而同出現,搶著承擔練舞受阻的責任,表示願意退出拍攝。

 

這麼好的默契,為何浪費在她面前,還不趕快回到練習室練舞。林娜璉一臉無奈,有點看不明白劇情。

 

“是我們舞蹈社的責任,平井社長的腳受傷了,真的要換人。”

 

說話當然交給口才了得的軍師,湊崎紗夏嚴格遵守平井桃的指示,在林娜璉面前展現舞蹈社的氣勢,不能喊她傻氣的桃,一定要尊稱社長。

 

“還有一個月,你的傷這麼久也好不了嗎?”

 

林娜璉輕皺眉,不明白平井桃玩甚麼把戲。平井桃一向看她不順眼,今天卻負傷過來,與她會面,建議換人,動機未明。

 

“娜璉姐姐,你可不可以有點同情心,人家社長都說要好好休養,你還要她帶傷教我這等小人物跳舞嗎?”

 

孫彩瑛搬過林娜璉的大名出來,也就不怕舞蹈社的人知道她們相熟,自然開口,就像平時聊天。

 

“那你這等小人物有甚麼好提議?”

 

孫彩瑛不耍酷,就是有話要說,林娜璉也想聽聽壞孩子的意見。

 

“多賢學姐絕對是最佳人選。”

 

平井桃愣住,準備良久的對白突然給孫彩瑛搶去。她苦苦思索如何讓林娜璉同意換人,結果竟然有人為她開口。

 

“小美人,你有甚麼想法?”

 

不論年級職位,林娜璉理應先問舞蹈社的正副社長。可她望向孫彩瑛身旁的周子瑜,不改稱呼,語帶笑意。

 

“我沒意見,平井社長和彩瑛同組,只要多賢學姐和彩瑛有默契就好。”

 

周子瑜不會遲鈍得看不出孫彩瑛打的主意。可惜,平井桃意外扭傷腳是事實。既然平井桃自願退出拍攝,她尊重舞蹈社的決定。

 

“你和舞蹈社的副社長很有默契嗎?”

 

聽見林娜璉無關正事的問題,平井桃默默瞪眼。早知不親自過來,讓湊崎紗夏傳話就算,她不想看情侶打情罵俏的現場直播,真討厭。

 

“嗯。”

 

其實,平井桃認為有幸目睹林娜璉吃醋是挺難得的。

 

不過,麻煩林大小姐吃醋也低調一點,當著她們面前,要周子交代和湊崎紗夏的關係實在高調。

 

“那副社長你的意思是?”

 

湊崎紗夏有點傻,眼睛一眨一眨,聽見一聲嗯,可以高興很久。

 

“我和平井社長都同意讓多賢代替。”

 

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湊崎紗夏微笑點頭,乖乖交代平井桃的想法。

 

“很好,那我代替你和小美人跳雙人舞。”

 

話不說清楚,怪不了人乘虛而入。

 

“甚麼!你不是要避嫌嗎?”

 

平井桃一激動就起身,忘記正在敷藥的腳。不過幾秒,學生會辦公室傳出平井桃的喊痛聲,以及湊崎紗夏的尖叫聲。

 

平井桃不傻,連忙坐下來,順勢倒在湊崎紗夏懷裡。湊崎紗夏怕她傷得更重,自然張開雙臂,於是兩人幾乎相擁躺在沙發。

 

“你們才比較像要避嫌吧?”

 

林娜璉戲謔一笑,沒想過除了喜劇,今天還能觀賞愛情劇。

 

“還有意見嗎?沒意見就這樣了。”

 

湊崎紗夏沒有放開平井桃,默默抱緊一點,有點委屈。明明是說她和平井桃都同意金多賢代替平井桃參與拍攝,為何突然取消她的資格。

 

林娜璉真了不起,談戀愛也是了不起。

 

“我有意見。”

 

幸好,愛情劇拍攝現場,能和林娜璉鬥智鬥勇的,還有孫彩瑛。湊崎紗夏有恩於周子瑜,她樂於幫朋友報恩,不會讓林娜璉得逞。

 

美人不在,發現小美人就想留在身邊,你看這人不但愛美,還喜歡曖昧。

 

“舞蹈社本來是正副社長入選,社長受傷才換人,只有多賢學姐難以服眾,舞蹈社的副社長留下來,你才能服眾。”

 

不全是為了周子瑜和林娜璉,孫彩瑛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同是平井桃擔心的問題,平井桃是要放金多賢走,不是要推她進風口浪尖。

 

可是,想到孫彩瑛懂得為金多賢設想,平井桃不知要生氣還是感激。

 

“彩瑛,你還真是全心全意為我設想啊。”

 

林娜璉何嘗不知道若舞蹈社的兩個名額突然只由一名社員代替,別說校內,光是舞蹈社就有不服氣的聲音。

 

她只是想看看有趣的電視劇,孫彩瑛卻不給她看,真是壞孩子。

 

“當然,我也給你投了信任票嘛。”

 

孫彩瑛毫不在乎般整理瀏海,笑容透出一絲玩味。

 

“湊崎紗夏,究竟你要不要跳舞,還是不想和小美人跳舞,你剛又說多賢代替你,你不願意我才要親自上場,你以為我也很有空嗎?”

 

不讓電視劇迷看電視是很過分的,林娜璉深呼吸一遍,將怨氣盡情發洩在無辜的湊崎紗夏身上。

 

小猛獸對兔子不人道,兔子也對柴犬不人道,只有柴犬深知自己是人。

 

“我沒說不跳舞!”

 

湊崎紗夏立刻大喊出聲,可舉起的手實在有點傻。好學生以為林娜璉是教授,居然舉手回答問題。

 

孫彩瑛努力忍笑,果然只要有湊崎紗夏,劇情總會峰迴路轉。

 

“朋友,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

 

孫彩瑛轉過臉,發現周子瑜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既驚訝又高興。原來不是柔能克剛,而是要憑藉一股傻氣揮劍,才可以撼動木頭。

 

“娜璉姐姐……”

 

不是夫人,不是學姐,輕輕一聲呼喚,心都要融化。若不是湊崎紗夏和平井桃還在,林娜璉一定忍不住親親抱抱可愛的美人。

 

“好好好,你這麼喜歡跳舞就讓你跳,我才不和你搶。”

 

林娜璉擺擺手,瞬間切換至溫柔模式,笑看湊崎紗夏。

 

湊崎紗夏保住舞蹈社的一席之位,只是拿回屬於她的東西,沒有失而復得的感動。她望向周子瑜,發覺周子瑜朝林娜璉露出微笑。

 

周子瑜幫的,是湊崎紗夏,還是林娜璉。林娜璉不和湊崎紗夏搶的,是一起跳舞的位置,還是一起跳舞的朋友。

 

一旦想到問題,一生尋找答案。

 

 

最近,舞蹈社的冰箱空空如也。舞蹈社社長的霸氣或展現在小小的冰箱,平井桃不放食物進去,別的社員也不敢放。

 

平井桃不是放棄使用冰箱,而是頹廢至經過舞蹈社都不入的地步。

 

舞蹈社少了平井桃這股冷風,氣溫逐漸回暖。

 

社長專注養傷,社員安守本分,準時出席練習,構思啦啦隊表演的編舞,定時向平井桃匯報進展。

 

湊崎紗夏躺在沙發,終於不把金多賢當作抱枕。身旁沒有平井桃,湊崎紗夏發覺原來這張深藍色沙發這麼寬闊。

 

“多賢,你明白我說的話嗎?”

 

金多賢的耳機掛在脖子,選擇坐在平井桃特意鋪在沙發前的地毯,美其名營造溫馨的氛圍,其實是怕湊崎紗夏不小心跌倒。

 

“社長傷得很重嗎?”

 

任由湊崎紗夏玩弄她的髮絲,金多賢笑不出來,聲線透出一絲冷淡。

 

“她的傷還好,但是跳不了。你私下教彩瑛沒關係,以後回來練習室,繼續和彩瑛練舞就好。”

 

湊崎紗夏輕撫金多賢的頭髮,柔和的聲線隱含無奈,努力安撫她的情緒。

 

平井桃做過最不傻的一件事,是收了金多賢這位第一愛徒。徒弟擔憂師父的傷勢,偏偏這位師父配不上徒弟的關心。

 

為了不讓林娜璉秋後算賬,平井桃天天躲在宿舍,上演頹廢人生。說她是社長還是社長,要求湊崎紗夏管她三餐,替她上課,隨傳隨到。

 

湊崎紗夏決定包容她一個月,平井桃不醒過來,湊崎紗夏就要瘋了。

 

“是社長指定我的?”

 

金多賢終於轉過頭,看向湊崎紗夏,露出一絲微笑。

 

“對啊,你是她的第一愛徒,她不選你,選誰呢?”

 

湊崎紗夏一臉認真,笑著點頭,肯定金多賢的能力。

 

“我想看一下社長,紗夏姐姐可以帶我去宿舍嗎?”

 

第一愛徒,只有湊崎紗夏想到的稱呼。平井桃這位社長不會承認有她這樣的徒弟,也不會讓她見光。

 

一旦師父有所行動,徒弟開始猜測師父的想法。

 

“當然可以,你不說我也準備帶你過去。”

 

金多賢不打算帶東西過去,猶豫片刻還是放下耳機,跟隨湊崎紗夏的步伐。湊崎紗夏同樣一身輕,起身就走,把舞蹈社當作第二個家。

 

一路上,湊崎紗夏給了金多賢心理準備,不是美化她們的宿舍環境,而是淡化平井桃的傷勢。

 

“多賢待會想午睡也可以,睡我的床就好。別跟平井桃一起睡,她都多久不下床,我每天都要噴香水,免得她發霉。”

 

為了顧全社長的面子,又不可讓林娜璉發現,湊崎紗夏不能隨便找人抱怨。唯一的傾訴對象,只剩平井桃認可的第一愛徒。

 

“多賢,我先去買飯,你一個人上去可以嗎?”

 

湊崎紗夏帶金多賢走進宿舍,不陪她等待電梯。快到午餐時間,她要早點跑去排隊買飯,不然平井桃又不停打給她,向她要飯吃。

 

金多賢點點頭,不是初次來宿舍,只要門沒鎖,自然進得去。

 

“啊,差點忘了,多賢拿著鑰匙,不用指望她下床開門給你。”

 

電梯門打開,金多賢準備前行,一串鑰匙突然落在掌心。不待金多賢回應,湊崎紗夏轉身,急忙離去。

 

走進電梯,停在門前,金多賢一直擺弄鑰匙,深知她在湊崎紗夏心中的份量不輕,竟然將平井桃放心交給她。

 

金多賢對湊崎紗夏有義,對平井桃無情。師父是怎樣的人,教出來的徒弟也是怎樣的人。

 

垃圾桶旁放著幾個捏扁的鋁罐,金多賢想像到平井桃躺在床上,把鋁罐當作籃球,隨意一投,偏偏不中。

 

虧她受傷還喝雪碧,金多賢不知她是否需要忌口,可她平時也少喝水。

 

若不是視線範圍沒有礦泉水,金多賢不介意給平井桃好好洗一遍臉,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金多賢盯住這團一動也不動的被子,判斷不了平井桃的傷勢,猜測她在面壁思過。金多賢後悔不戴耳機過來,才會聽見平井桃的心聲。

 

平井桃犯的錯,金多賢替她改正過來。

 

眼神逐漸冷下來,金多賢不脫鞋子,靠在床背,轉頭看這團被子。念及平井桃受傷而不用腳,手一揮,用力掀起被子。

 

不管平井桃耍賴掙扎,金多賢直接將被子扔到對面的單人床。

 

可憐那張被子,一半抓住床墊,一半掉落地上。平井桃不怕髒,太乾淨的棉被才配不上她。

 

“別吵我,我要睡覺!”

 

平井桃抱住腦袋,慢慢縮成一團,低沉的聲線充滿冷淡。世上只有一人敢大膽至此,對她下手,趕她下床。

 

“天才,你裝傻還不夠,還要裝廢人嗎?”

 

金多賢抓住平井桃的衛衣連帽,幾乎就想拉她起來。

 

不是有愛,才有持無恐,而是沒愛,才毫不畏懼。金多賢不裝傻瓜,平井桃就知道湊崎紗夏不在。

 

“傷得重嗎?”

 

平井桃慢慢坐起身,調整枕頭的位置,凝視金多賢的側臉。她面無表情,連強顏歡笑都不施捨給自己。

 

“不礙事。”

 

其實,金多賢也不用問,已看到平井桃的左腳。別說敷藥,連紗布都沒有。跳舞或操之過急,走路似乎不成問題。

 

“你選擇了嗎?”

 

談不上生氣,比較不明白平井桃放棄機會,不像天才的一貫作風。金多賢直視平井桃的眸子,努力看出她的想法。

 

“是你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

 

平井桃側過身,撫摸她最愛的臉頰,緩緩勾起嘴角。

 

“社長,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很不專業。”

 

愈來愈猜不透平井桃的想法,金多賢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胡來。她不會對湊崎紗夏鎖門,湊崎紗夏隨時進來,而她不會傷害她的紗夏姐姐。

 

“是嗎?我怎麼看你,你示範給我看。”

 

這裡不是練習室,可有平井桃在的地方,都是練習室。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要選我?”

 

金多賢厭倦她的忽冷忽熱,不願和她繼續玩智力遊戲,只想知道賽果。是師徒就該有師徒的嚴肅,是天才就該有天才的無情。

 

“你是我的第一愛徒,我不選你,還可以選誰代替我?”

 

平井桃收回手,慢慢撫平床單的皺痕,分不清金多賢是傻瓜還是天才。

 

“我不是你愛徒,連你的徒弟我都不想當。”

 

一觸即發的怒氣,金多賢顧不上湊崎紗夏可能隨時開門,轉身抓住平井桃的衛衣連帽,用力遮掩這雙冷漠的眼眸,掩蓋這股頹廢的氣息。

 

湊崎紗夏可以包容,金多賢可忍不了。既然湊崎紗夏教訓不了平井桃,金多賢絕對會替湊崎紗夏出手。

 

其實,金多賢許久沒有靠近平井桃,她們中間總隔著湊崎紗夏,是金多賢故意的,也是平井桃刻意的。

 

這對師徒的默契就在於,一起找掩護,偏不愛認輸。

 

“沒關係,你隨時可以走,我不留你。”

 

即使眼前一片黑暗,平井桃肯定金多賢看她的眼神不夠專業。可她不用揚起更大的冷風,深知雪人的脾氣就贏了。

 

平井桃喜歡粉紅色,金多賢身穿淺粉紅色的衛衣。今天之前,除了不能賭氣的表演服裝,金多賢不曾穿過舞蹈社的專屬衛衣。

 

金多賢要提醒平井桃,她留在舞蹈社,是為了報仇,不會報恩。

 

平井桃總算等到金多賢承認她是舞蹈社的人,不知不覺流露些許笑意,最後一次給她不專業的溫柔,為金多賢戴上連帽帽子。

 

平井桃要提醒金多賢,她讓她留下來,是為了施恩,不望回報。

 

金多賢逐漸失去掙扎的力氣,垂頭靠在平井桃身上。就算湊崎紗夏進來也沒關係,她已明白平井桃的想法,而她不會服輸。

 

一子錯,滿盤皆輸。走錯一步,注定落敗。

 

哪裡都是練習室,平井桃不推開金多賢,也沒有抱住她。此時,平井桃的眼神飄向門口,估計距離湊崎紗夏回來的時間不遠。

 

“我錯了,我舉手站在這裡一整天好嗎?”

 

金多賢跳下床,直往門口,似乎準備歡迎湊崎紗夏回來。她舉起雙手,面朝平井桃,始終不願相信平井桃獲勝。

 

“舉手罰站有用嗎,人會變嗎?”

 

一旦金多賢遠離她,平井桃估計湊崎紗夏快回來。她們是師徒沒錯,最大的默契在於互相傷害,卻不許對方傷害湊崎紗夏。

 

“你是超人嗎,要飛走嗎?”

 

平井桃一時找不到拖鞋在哪,只好赤腳走到金多賢面前。

 

金多賢盯住她的腳,發覺她神色自如,根本沒有受傷。

 

為了趕她走,平井桃竟然做到這份上,裝受傷不跳舞。原來她還沒輸,總算迫得平井桃只敢放她走。

 

“我沒變,變的是你。我變成老鷹是為了哄你開心,我跳一次,你就生氣一次,連笑都不笑。你要對他們公平,就是對我最不公平……”

 

天才還是傻瓜,面對愛情,都是一樣。

 

平井桃露出微笑,欣賞金多賢失去溫度的眼神。她親手教出來的愛徒,終於變成像她一樣的人。

 

“等我報完仇,我第一時間飛走。”

 

金多賢放下手,最後一次發平井桃的脾氣。她不會再生氣,生氣也是感情,而她對平井桃毫無感情。

 

平井桃不用裝受傷,金多賢幫她變成真受傷,恐怕要連累湊崎紗夏日夜照顧這個傷者。

 

天才對決,跳舞不難,難的是感情的收放自如。

 

沒愛,怎稱得上愛徒,連湊崎紗夏都看出來平井桃對金多賢與眾不同。其他社員早晚察覺出她們之間微妙的氛圍。

 

平井桃不只黑白分明,還要公私分明。練習室只許跳舞,不許戀愛。舞蹈社社長要對全部社員公平,不許徇私。

 

沒一點私心,金多賢和其他社員於她而言,毫無分別。

 

“要裝傻瓜就裝一輩子,不要傷害紗夏姐姐。”

 

現在開始,金多賢只愛湊崎紗夏。對平井桃,有一絲恨意都是多餘的,沒愛怎會有恨。

 

天才對決,享受過程,勝負不分。

 

第一愛徒,不是第一,而是唯一。

 

第一愛徒,不是愛徒,而是愛人。

 

“要保護人,就麻煩你好好保護,你知道紗夏姐姐多擔心你嗎?”

 

平井桃心意已決,金多賢不屑糾纏,乾脆一刀兩斷。兩把寶劍碰在一起,只會互相傷害,及早抽身才是上策。

 

如此簡單的問題,兩位天才已有共識。

 

“咦,你們怎知道我回來,站在門口接我嗎?”

 

虛掩的門,不見來人,已有人聲。湊崎紗夏看了眼金多賢,看了眼平井桃,發覺她們還在無言對望。

 

這對師徒一進練習室,只跳舞不說話,眼神交流。金多賢總看出平井桃的想法,完美模仿平井桃的舞步。

 

“桃終於睡醒啦,果然還是多賢有辦法!”

 

幸好,兩人沒站在門後,不然湊崎紗夏就把她們撞成更傻的傻瓜。

 

“桃很偏心,小時候都是我叫醒你的,你大了就不理我。”

 

湊崎紗夏習慣她們的相處方式,繼續自言自語,努力用手肘輕輕關門,不怕她們聽不到自己的話。

 

這對師徒的眼神交流不算厲害,更厲害是可以同時聽人說話。

 

“社長偏心我,我偏心紗夏姐姐,不是一樣嗎?”

 

金多賢率先反應過來,接過湊崎紗夏手上的袋子,一把塞到平井桃懷裡。她不怕平井桃弄跌,這人面對食物,一點也不笨拙。

 

“嘻嘻,多賢果然是我親愛的妹妹。”

 

湊崎紗夏摟住金多賢的脖子,湊過去就想親她的耳朵。熱情的柴犬以為又是一次撲空,結果吃到滑嫩的豆腐。

 

“咦,多賢,你讓我親了?”

 

湊崎紗夏眼神一愣,沒來得及興奮,慢慢回味得來不易的一吻。

 

“親愛的,我怎會不讓你親?”

 

金多賢除下連帽帽子,不用湊崎紗夏親頭髮,直接給她親耳朵的機會。

 

“嘻嘻嘻,你也是我的親愛的!”

 

湊崎紗夏幼稚得一直親金多賢的耳朵,好像要把相識以來,每次金多賢躲她的吻都一一拿回來才罷休。

 

平井桃露出微笑,抱緊懷裡的食物,想把三人份的午飯全都吃下去。

 

想念愛人就多吃點,一直吃下去,恐怕她的胃承受不了。正如這份無私的愛,平井桃快要給不下去。

 

沒關係,平井桃的第一愛徒,深得她的心,接替她的愛。

 

這對師徒,選擇同一命運,鎮守舞蹈社的吉祥物。

 

 

金多賢難得過來宿舍一次,湊崎紗夏拼命撒嬌,要她留下來聊天。

 

結果,金多賢變成第二個平井桃,堅持只跳舞不說話,解釋她與孫彩瑛有約在先。果然是平井桃的第一愛徒,令人又愛又恨。

 

“紗夏,你為甚麼現在不再叫我小桃?”

 

剛才平井桃吃很多,害得金多賢吃很少。湊崎紗夏討厭平井桃仗著社長的身分放肆,也不怕她的胃消化不了。

 

若是平時,湊崎紗夏一定要平井桃靠牆罰站,不許她或坐或躺,耍頹廢。顧及平井桃的腳傷,湊崎紗夏今天賜給她一張椅子。

 

“我們長大了,小桃都要變廢桃。”

 

平井桃舉起雙手,或在做伸展運動,宛如不會飛的超人。湊崎紗夏喜歡乖乖聽話的平井桃,抬頭就看見她的眼睛,帶給自己滿滿的安全感。

 

“可在我眼裡,你不會長大。”

 

湊崎紗夏本來一臉笑容,聽見這話,馬上反應過來。

 

“小桃,你又想說我是傻瓜了!”

 

湊崎紗夏連忙衝前,盡情搓捏平井桃的臉頰,撿走她嘴角的飯粒。聖誕老人不會長大,那把鬍子彷彿仍在。

 

“對了,我都沒問過你,我參加天才表演時,你究竟在說甚麼?”

 

看見聖誕老人,湊崎紗夏記起平井桃當時的唇語。她不會看唇語,不想平井桃笑她看不懂,事隔多年,答案未知。

 

“傻瓜。”

 

平井桃抓住湊崎紗夏的手背,不再讓她胡鬧,雖然也不疼。

 

“你說甚麼?”

 

湊崎紗夏歪著頭,眼神亮起來,期待平井桃的答案。

 

“我說,你是傻瓜。”

 

面對湊崎紗夏,平井桃的話才願意說兩遍。她湊過去,朝湊崎紗夏的耳朵吹氣,輕聲開口。

 

“我就知道你也在笑我!”

 

 

只要看見湊崎紗夏的笑容,平井桃不後悔選擇當黑白分明的傻瓜。

 

傻人有傻福,傻瓜最幸福。

 

超人恐高,拯救不了世界,只可拯救所愛之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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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信念,也是原則,小桃是天才還是傻瓜啊~

一出場就“分手”的副cp,魔豆的對話,下章揭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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