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

Chapter 12

 

學生會內務副主席大駕光臨舞蹈社，平井社長嚴陣以待，立刻疏散不相關人等，只留下湊崎紗夏和金多賢相伴左右。

 

軍師湊崎紗夏，隨時可化身戰鬥犬的柴犬，自然要保護平井桃。親信金多賢，不說話也能讓平井桃保持機智，不至於變傻。

 

舞蹈社的待客之道不錯，朴志效坐在沙發，慢慢品嚐平井桃送她的見面禮。知名牌子的冰淇淋，濃郁的巧克力味，冰涼的巧克力碎，融入心中。

 

雖然不是朴志效平時愛吃的口味，但相信平井桃發掘美食的能力。若平井桃放棄跳舞，絕對可以轉行當美食家。

 

朴志效每吃一口，平井桃就捏一下手臂，忍住不去搶過來的衝動。

 

冰淇淋是她今早才買回來，獎勵自己有幸代表舞蹈社拍校園宣傳片。心疼錢包還只買了一個，打算和金多賢分享喜悅，結果慘被湊崎紗夏拿去借花獻佛。

 

厚禮，真是很厚，可憐她的錢包那麼薄。

 

平井桃垂下頭，開始散發一股頹廢的氣息。金多賢坐在平井桃旁邊，看她手臂浮現淡紅的指印，掩不住笑，只好握住她的手，默默給予安慰。

 

“志效，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

 

不論年級還是職位，只是互相尊重罷了。她們同坐一張沙發，平井桃張著嘴，眼睜睜盯住朴志效終於吃完那杯冰淇淋。

 

湊崎紗夏的禮儀絕對滿分，雙手遞給朴志效紙巾，順便接過對方手中空空如也的包裝杯子，起身，幫忙扔進垃圾桶。

 

“學姐，人還沒到齊，等她們都到了，我再說好嗎？”

 

朴志效露出微笑，解答平井桃的疑惑。時間寶貴，她不想同樣的話重複說兩遍，而且剩下的兩人不是遲到，而是她習慣早到而已。

 

學生會正值多事之秋，說的是林娜璉的情緒變化，一時是工作狂，一時是怨婦。於是，朴志效有時根本要兼任林娜璉的工作。

 

慶幸今天林大小姐沒有傷春悲秋，反而恢復正常。朴志效才能抽空過來，親自向四位選角交代拍攝校園宣傳片的事宜。

 

“她們？”

 

平井桃皺眉，不知道原來除了她和湊崎紗夏，還有其他人享有這份榮幸。

 

“我們不能也不可能只找舞蹈社的雙劍拍宣傳片，當然還要找射箭隊女神，田徑隊新星，才能不招人話柄。”

 

朴志效臉上有點無奈，好像放下內務副主席的架子，回到學妹的身分，向平井桃坦言左右做人難的苦悶。

 

校隊兩大勁敵，射箭隊和田徑隊。社團兩大宿敵，舞蹈社和樂隊。論校內競爭形勢，榮譽的三大支柱皆有代表。論年級分佈，一視同仁。

 

朴志效認為林娜璉這步棋下得很妙，對得住立下汗馬功勞的前輩，又給予後輩展現有能力繼承江山的機會。

 

“學生會是中立的，不偏心任何校隊或社團。”

 

雖然得到朴志效的保證，平井桃一聽見四人入選，絕對相信樂隊主唱林娜璉有資格佔有一席。

 

“呵呵，那林娜璉是避嫌，才不親自拍宣傳片嗎？”

 

若林娜璉會拍攝校園宣傳片，何須勞煩朴志效過來。平井桃不笨，可千萬不要給她猜中，只是為了讓給自家女朋友表現的機會才放棄。

 

真是可歌可泣的愛情，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沒錯，娜璉學姐絕對有資格拍宣傳片，她只是要避嫌。”

 

聽見朴志效理直氣壯的話，平井桃卻沒法認真起來，努力忍笑，自然理解成某人的親信間接承認，校園有一段低調的地下情。

 

“平井社長，湊崎副社長，給你們一個月時間足夠嗎？”

 

林娜璉一聲令下，朴志效就要為她收拾爛攤子。理想很美好，但先不說選角本人的意願，時間也是很緊迫，因為夏季運動會即將到來。

 

不只校隊忙於準備比賽，舞蹈社也要排練啦啦隊的表演。

 

“我和紗夏一定是夠的，也要看她們配不配合。”

 

朴志效一回到正事口吻，平井桃自然收起笑容，語氣堅定。

 

“社長，你把話說清楚啊，你意思是我們連累你們嗎？”

 

舞蹈社的門沒鎖，但不敲門就進來未免有點無禮。那聲社長很刺耳，略帶輕佻。平井桃望向聲音的來源，皺眉。

 

“誰是你社長，我們舞蹈社才沒有你這樣的迷你機械人。”

 

輸人不輸陣，何況她還比敵方多一個金多賢。這麼一想，平井桃底氣十足，少見的霸氣，一見面就先給相信是田徑隊新星一個下馬威。

 

果然腿短就是跑得快啊。

 

“你說誰是機械人！”

 

孫彩瑛手插口袋，倚在舞蹈社門口，不會貿然踏進對方的地盤。不管平井桃是不是她學姐，單憑學姐這麼傷害學妹弱小的心靈也是很過分吧。

 

“朋友，你快點跳芭蕾舞給她看，你學過的啊！”

 

孫彩瑛揚起下巴，捏住周子瑜的風衣一角，用力推她進舞蹈社，為她準備表演的舞台。

 

一如既往，眾人的目光所在，四雙眼眸頓時落在主角身上。

 

“我只學過一年……”

 

周子瑜遠沒有孫彩瑛激動，代替她敲門，逐一看向坐在沙發的人兒，輕輕點頭，當作問候。

 

“算了，你還是快點哄回娜璉姐姐，我們就不用寄人籬下、任人宰割了。”

 

孫彩瑛勾起嘴角，將這番話控制在恰到好處的聲量，多加一聲無奈的嘆息。

 

這時候當然要搬林娜璉的大名出來，要舞蹈社的人知道，她們可是有人撐腰，不要小看她們。

 

先小人後君子，雖然根據她的線報，大家對舞蹈社的評價不錯，可說是校內四大孤島裡面，最低調的一座。當然，還有同學說這根本是扮豬吃老虎。

 

平井桃飛快地轉過頭，朝湊崎紗夏拼命眨眼，露出邀功的笑容，一副我早就看穿這一切的模樣。

 

“是雙人舞吧，那我要跟副社長一組。”

 

遲遲沒得到歡迎她們進去的同意，孫彩瑛只好繼續站在門口，大聲一點說話，卻帶了股狂妄的感覺。

 

畢竟，自信和自大，一線之差。

 

平井桃本來跟誰一組也無所謂，反正都是跳舞新手。不過，一看見孫彩瑛似乎瞧不起她的模樣，莫名感到一絲不悅。

 

“這裡是我的地盤，誰許你隨便換人？”

 

有人生氣會大喊，平井桃只會壓低聲線，冷冷地開口。

 

舞蹈社的溫度本就有點低，此話一出，空氣好像更冷。

 

“多賢，這一個月，凡是我們練舞的時間，其他人都不許來舞蹈社。還有，這件事要保密，其他社員問起也不能說。”

 

在外人面前，平井社長難得沒有流露一絲傻氣。她轉過頭，眼神變得柔和，慢慢開口，深怕金多賢來不及聽清。

 

語速緩慢，卻多了一份深思熟慮的穩重。

 

“我不想某些校園傳說，最後原來是我們舞蹈社傳出去的，提醒他們這段時間管好自己的嘴巴。”

 

只跳舞不說話，其實是平井桃為舞蹈社創立的口號。金多賢愣了片刻，平常訓練有素，不用紙筆也能熟記平井桃的話。

 

簡單一句話，原來意義非凡。

 

“你要對我們做甚麼，不要公報私仇。”

 

一聽見那麼大的練習室，只供那麼少的人使用。孫彩瑛立刻躲在周子瑜後面，抱住她的腰，一臉戒備。

 

“好問題，你說我們在練習室還能做甚麼？”

 

平井桃與金多賢眼神交流完畢，恢復原來的模樣，露出一絲淺笑。

 

“我怎知道你想對我做甚麼？”

 

“社長，你要對我負責，確保我一個月後，平安無事踏出這個門口。”

 

孫彩瑛慢慢走到周子瑜旁邊，用力敲打舞蹈社的大門。

 

平井桃懶理孫彩瑛，朝練習室走去，才不管孫彩瑛要不要開始練舞，反正最後丟臉的人又不會是她。

 

她們是一組，可憑甚麼她要對她負責。何況，金多賢還在旁邊，平井桃不會向別人說這樣曖昧不明的話。

 

“朋友，你也要向你的紗夏姐姐說一遍。”

 

孫彩瑛深怕周子瑜的氣勢不夠嚇人，連忙踮起腳尖，攬住她脖子，掩住嘴，偷偷提醒周子瑜。

 

“不用了。”

 

為配合孫彩瑛，周子瑜垂下頭，聽清楚她的話，十分無奈。

 

“副社長，你願意嗎？”

 

孫彩瑛不管好友故作高冷，這時候就要厚臉皮，接下來一個月才好過。口頭承諾也算是承諾，至少可以說舞蹈社不守信用。

 

既然平井桃這麼在乎舞蹈社的聲譽，自然也不敢虧待她們。

 

“我願意。”

 

湊崎紗夏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終於開口，笑看孫彩瑛。注視周子瑜和孫彩瑛的互動，她無法想像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竟然這麼親近。

 

她甚至看到，周子瑜專心聆聽孫彩瑛的話，既無奈又寵溺的模樣。

 

“子子，我會對你負責，確保你一個月後，平安無事踏出這個門口。不只平安無事，還健健康康，幸福快樂。”

 

湊崎紗夏走到周子瑜面前，露出甜美的笑容，一本正經的承諾也能加入砂糖，滿溢出來的甜味。

 

“同學，你可以放心了。”

 

雖說是田徑隊新星，不問世事的湊崎紗夏不確定孫彩瑛的年級。她也不大在意年齡這件事，自然換上親切的稱呼。

 

“周同學”的稱呼顯得生疏，“同學”卻會比較親切，真傻。

 

“為甚麼是我們要保證，你們就不用保證嗎？”

 

平井桃沒有走進練習室，早就停下步伐。她一臉不忿，不明白湊崎紗夏率先示好的舉動，明明她們才是學姐和前輩。

 

而且，從一開始，她和湊崎紗夏就不會不配合。

 

孫彩瑛第二次看見松鼠真人，湊崎紗夏果然很傻，輕易許下承諾。她可不怕平井桃，當然不會妥協就範，只要確保好友周全就好。

 

再這樣試探下去，恐怕她們都不用開始練舞。周子瑜知道孫彩瑛嘴硬心軟，放狠話要她服輸是沒可能的。

 

“周子，你願意嗎？”

 

可能平井桃也看出來孫彩瑛不好對付，索性轉移目標，平靜開口。

 

“我願意。”

 

湊崎紗夏愣住，不敢眨眼，初次得到周子瑜眼中的溫柔。她不是看小狗，也不是看林娜璉，更不是看那位田徑隊新星，而是凝視自己。

 

“我會對你負責，確保你一個月後，平安無事、健健康康、幸福快樂。”

 

背誦對白這回事，周子瑜還是挺有把握的，自動換上符合孫彩瑛嚴格要求的溫柔模式。

 

她也不是只會背誦的機械人，立刻刪掉“踏出這個門口”這句不合適的對白。她們是舞蹈社的人，就算真要說，也是“留在這個門口”。

 

不過，周子瑜一時想不到更好的對白，只好刪掉這句奇怪的話。

 

見證人金多賢站在一旁，明明沒戴耳機，好像聽到婚禮進行曲。這些校園風雲人物十分專業，隨隨便便就能入戲。

 

金多賢也佩服林娜璉的眼光，這些人都很自律，已經投入情緒，準備演校園宣傳片。

 

畢竟，明明學生會內務副主席，兼電影學會的大導演朴志效，一見形勢不利，早就偷偷溜走了。

 

平井桃再次展現不受環境束縛的本事，沒注意旁邊的婚禮，只看見呆立在一旁的人兒，急步走到金多賢面前。

 

“多賢，這次我們贏了，舞蹈社有兩個人入選，射箭隊和田徑隊只有一個，合唱團的林娜璉還不能拍宣傳片！”

 

平井桃掩不住臉上的興奮，張開手掌，就想跟金多賢擊掌。

 

依然分不清平井桃是真的傻瓜還是看透本質，金多賢露出笑容，為舞蹈社的勝利感到自豪，立刻伸出手。

 

平井桃順勢握住金多賢的手，五指找到五指的縫隙，縫合成十指相扣的雙手，將金多賢擁入懷中。

 

相擁的一刻，那首婚禮進行曲沒有停下來，繼續縈繞耳邊。

 

 

練習室的設計與小時候學芭蕾舞的環境差不多，待在似曾相識的地方，人會不知不覺放鬆下來，少一點防備，多一分溫柔。

 

初次踏進這裡，周子瑜的表現再次令湊崎紗夏留下印象。

 

人人都有好奇心。

 

即使湊崎紗夏帶新社員進來，明明都是學舞之人，不會沒見過大同小異的練習室。他們還是興奮不已，跳起來聆聽地板的摩擦聲，走到鏡子前手舞足蹈。

 

周子瑜像湊崎紗夏的影子，與她相隔一步之遙，沒得到她的允許，不會前行。她站在湊崎紗夏身後，慢慢環視一圈，眼神柔和。

 

“學姐，對不起，我的朋友只是有點緊張，才會這樣說話。”

 

難得等到周子瑜主動開口，湊崎紗夏立刻回過頭，重點不放在她的道歉，而是她對自己的稱呼。

 

明明說過她叫湊崎紗夏，為何還是說出那麼生疏的稱呼。

 

湊崎紗夏再次難得可以俯視周子瑜，因為她彎下腰，替田徑隊新星向自己道歉，明明新星的說話也沒到需要道歉的地步。

 

就是帶了點調皮的孩子氣，湊崎紗夏其實挺喜歡積極開朗的孩子。

 

想著想著，湊崎紗夏遲遲沒有回應，目光逐漸放在周子瑜的頭頂，看見新長出來的黑髮，忽然有點好奇她那麼有禮貌，為何要染酒紅色的頭髮。

 

雖然兩者關係不大，染頭髮也不等於沒有禮貌。

 

論耐性，周子瑜理應是勝利的一方。不過，湊崎紗夏安靜下來，予人感覺就在生氣。她也無法繼續沉默，還沒開始練舞，就陷入冷戰不大好。

 

周子瑜一抬頭，看見湊崎紗夏急速轉彎的手，迅速指向一旁的牆壁。

 

“學姐？”

 

湊崎紗夏本想摸摸她的頭髮，不知染酒紅色頭髮是否與染金髮的過程一樣。不過，周子瑜突然仰起頭，情急之下，湊崎紗夏立刻收回手。

 

想到周子瑜和林娜璉微妙的關係，湊崎紗夏決定管好這雙手，不要隨便觸碰別人的女朋友，以免林娜璉再誤會這塊木頭。

 

“我們先坐在這邊，還有我不叫學姐。”

 

湊崎紗夏率先轉過身，整理好表情，靠牆坐下，自然盤起雙腿。

 

“那我可以怎樣稱呼學姐？”

 

周子瑜默默跟隨湊崎紗夏的步伐，不在意她剛才的手部動作。她先撫平風衣下擺，以免浮現皺痕，才慢慢坐下。

 

“你說呢？”

 

湊崎紗夏也在想這個問題，好奇周子瑜這塊木頭可以想到怎樣的稱呼。

 

“紗夏姐姐？”

 

想了幾秒，反應遲鈍的木頭終於接收到迷你機械人孫彩瑛發出的信號。

 

“怎麼了，子子？”

 

湊崎紗夏綻放笑容，倒進話裡的砂糖說來就來，滿意周子瑜的回答。即使等不到最想聽的稱呼，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紗夏姐姐是原諒我們了嗎？”

 

周子瑜察覺不了對方的甜言，一副心思還在想向湊崎紗夏道歉，雖然她現在又不像生氣。

 

“你們做了甚麼要我原諒的事情嗎？”

 

湊崎紗夏輕皺眉，似在沉思，不久又嘻嘻般笑出聲來。裝作深沉不夠幾秒，又恢復本性，看起來有點傻。

 

“謝謝紗夏姐姐。”

 

輕描淡寫就帶走她的不安，周子瑜暗地鬆了口氣，輕聲開口。

 

“子子，我們要不要先約好以後練舞的時間啊？”

 

不像初見般直接下決定，湊崎紗夏變得小心翼翼，懂得先問周子瑜的意願，即使她們一定要約好時間。

 

“嗯。”

 

周子瑜不用看手機，日程表藏在記憶，回想湊崎紗夏的上課時間表，兩個時間表在腦海重疊，開始默默計算剩下的選項。

 

“子子，你先給我有空的時間，我可以遷就你啊。”

 

湊崎紗夏不像周子瑜猶如冥想的模樣，連忙掏出手機，開始研究時間表。除了上課，還要加上舞蹈社固定的練習時間。

 

不久，周子瑜完成計算，得出所剩不多的選項，考慮因素只差舞蹈社的訓練時間，相信加上這一限制條件，選項會更少。

 

“紗夏姐姐比較喜歡早上還是晚上練舞？”

 

兩人的時間表大不相同，周子瑜偏愛早上上課，湊崎紗夏喜歡下午上課，周子瑜最早九點上課，湊崎紗夏最晚六點下課。

 

剩下的，不是早餐前，就是晚飯後，周子瑜只好詢問湊崎紗夏的意願。

 

“都可以啊，早上就當作做運動，晚上練舞一定不會失眠喔。”

 

湊崎紗夏不用多想就給了無懈可擊的答案，把選擇權又讓回給周子瑜。

 

跳舞對湊崎紗夏是輕鬆的玩樂時間，對周子瑜可能是陌生的課程負擔。她不希望打擾周子瑜原來的生活，不然怎能享受跳舞的樂趣。

 

她們要相處一個月，湊崎紗夏不想周子瑜視練舞為責任而已。若只有責任感，當然可以熟記舞步，卻少了一份柔韌自如、享受跳舞的魅力。

 

“紗夏姐姐，我們要不要在晚上練舞？”

 

若湊崎紗夏不介意，周子瑜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想了想還是希望早上保持晨跑的習慣，為射箭比賽鍛鍊好體力。

 

心有靈犀。

 

“好啊，練舞前我們還可以一起吃飯啊。”

 

湊崎紗夏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揚。若她真要選擇，當然希望晚上練舞，睡到自然醒是多麼幸福，不然她怎會把課程都編排在下午。

 

“子子，我逢星期一三五，晚上七點在舞蹈社等你，不見不散。”

 

湊崎紗夏朝周子瑜綻放笑容，伸出左手的尾指，期待周子瑜的回應。

 

周子瑜愣住。

 

本來內心還在掙扎，努力說服自己湊崎紗夏不是壞人，怎能不給她手機號，方便日後聯繫。結果，湊崎紗夏再次輕描淡寫，帶走她的緊張。

 

那次沒有握住湊崎紗夏的手，今次不想視若無睹。

 

少了礙眼的創可貼，周子瑜細看湊崎紗夏的左手，指甲露出淡金色的光芒，如陽光般為她帶來一絲暖意。

 

“嗯，不見不散。”

 

幸好湊崎紗夏遞出左手，周子瑜深吸口氣，勾住那隻懸在半空、耐心等待的尾指。

 

尾指一牽，千金一諾。

 

 

如此溫馨的氣氛，卻影響不了練習室外面的對峙。

 

另一組風雲人物連練習室都沒進，雖然也是一直練習說話。孫彩瑛過來就是要打破平井桃只跳舞不說話的口號，挑戰只說話不跳舞的可能。

 

“為甚麼我們要進別的練習室，分開練舞？”

 

孫彩瑛倚在練習室門外，不讓平井桃進去，她也不進去。現在才知道舞蹈社原來也不低調，奢侈得四個人就佔用兩間練習室。

 

“這是雙人舞，當然是分開練習。”

 

平井桃自問有耐心，這個迷你機械人卻一次次試探她的極限。若不是金多賢站在旁邊，平井桃掉頭就走。

 

“我不要和你共處一室，至少要多賢學姐留下來陪我。”

 

能拖延時間就拖延時間，孫彩瑛今天沒心情困在練習室跳舞，還要對著看不順眼的人。一想到金色浣熊在眼前跳來跳去，孫彩瑛感到一陣頭暈。

 

“多賢學姐，久仰大名，你可以留下來陪我一起練舞嗎？”

 

孫彩瑛索性轉移視線，望向金多賢，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認識我？”

 

金多賢一臉疑惑，指了指自己，雖然清楚聽見對方有禮的稱呼。

 

“多賢學姐的大名，校內無人不知啊，舞蹈社不是只有雙劍，而是三劍俠呢。看見老鷹本人是我的榮幸，謝謝學姐在我無數個辛苦溫習的晚上，帶給我一點歡樂。”

 

聽見孫彩瑛故作認真又調皮的話，金多賢忍不住笑，下意識看向平井桃，以為對方笑點這麼低，相信也會一樣笑出聲來。

 

“多賢，你不是要上課嗎？”

 

平井桃突然散發一股冷漠的氣息，不容金多賢否定的反問句。

 

孫彩瑛一臉無奈，不知誰比較沒禮貌，隨意打斷別人的對話。她也不和平井桃計較，默默退後一步，不想讓金多賢為難。

 

因為孫彩瑛感受到，平井桃是用社長的身分發話，而不是朋友。

 

“快去上課，不能為了跳舞耽誤學習，這個機械人我還能控制得住。”

 

金多賢依舊不動，眼裡逐漸裝滿疑惑，看不透平井桃的情緒變化。一瞬間的冷漠，一瞬間的溫柔，好奇怪。

 

“你再說一次機械人，我就不叫你社長了！”

 

此時，孫彩瑛可忍不住，一次半次就算了。明明她已經尊重平井桃，這位學姐還繼續傷害她弱小的心靈就太過分了。

 

“我也不稀罕你叫我社長。”

 

平井桃懶理孫彩瑛，視線固定在金多賢的背影。金多賢沒有向她道別，沒有朝她點頭示意，沉默聽話離開。

 

“我今天沒空應酬你，給我你的手機號，有空再找你。”

 

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平井桃皺眉，頓感有點煩躁，這樣的心情絕對影響她的專業，繼續練舞也是對孫彩瑛不負責任。

 

“為甚麼不是你給我手機號？”

 

孫彩瑛滿心歡喜，也不表現出來，繼續耍酷。

 

“我數三聲，一起說手機號。”

 

平井桃不想和孫彩瑛耗時間，想要追上金多賢，至少和她解釋自己不是故意擺出社長的架子，不是把她當作任勞任怨的跟班。

 

“好啊。”

 

孫彩瑛點點頭，見平井桃示好，也不願和她糾纏下去。

 

“一、二、三！”

 

那麼大的數字聲，那麼小的空氣聲。

 

“你耍我嗎？”

 

“你也耍我啊！”

 

 

好問題，你說在練習室還能做甚麼？

 

連練習室都沒進過的人，當然也不知道能做甚麼。

 

除了跳舞，還可以種樹養花。

 

原來戀愛哲學家也有她還沒參透的戀愛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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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顧著看電視所以遲來了，幸好趕得及。

下次還是說遲一天更文好了，不會失約，又是驚喜。

我也要只更文不劇透。

晚安，周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