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沒有回家,怎麼看到Ray醬。誰是Ray醬,何時問到小狗的名字。名井南是小狗,Ray醬是名井南。
頭疼得快裂開,盤旋虛幻的想法,現實像夢境。平井桃呆坐在床邊,抱住彩色小熊,想念真正的豆腐。
“紗夏,我想喝雪碧。”
“明明沒有早課,紗夏去哪了?”
平井桃掀開棉被,不見真正的松鼠,發現有點傻的畫面。松鼠玩偶抱住一根香蕉,或者是月亮,反正是吃不了的棉花。
門口有地毯,底下有鑰匙,湊崎紗夏厭倦了下床開門。門沒有鎖,偏偏有人敲門,不像林大小姐的節奏。
平井桃以為是愛徒,連棉質拖鞋也不穿,赤腳衝過去。懷裡有彩色小熊,她握住小小的手,迎接女朋友。
“你是真的名井南?”
高傲的身影映入眼簾,平井桃的笑容僵住,沒心情和孤島島主開會。可憐的彩色小熊,給人扯住一隻胳膊,快要掉在地上。
“還有假的嗎?”
名井南懷疑她沒有醒酒,側身踏進寢室,不想碰到沾染酒氣的服裝。社長仍然穿格子襯衫,看來醒來不久。
“你找我幹嘛?”
風吹得門關上,平井桃差點夾到手,幸虧沒有把手放在門框。
寢室的設計相似,整潔程度倒差得遠,名井南踩到碳酸飲料的鋁罐。薄荷綠的包裝,瓶口掉出幾滴液體。
“有沒有看到?”
名井南伸出右手,沒有做美甲或塗上指甲油,把手背面向社長。
“你要我看甚麼,你的手指好長?”
彩色小熊擋臉,平井桃的反應快,誤以為她要打人。
那股狠勁沒有落在身上,吹來的風有點舒服。
“你看到我的戒指嗎?”
俱樂部沒有發現失物,木先生徹底檢查車子,名井南找遍別墅,確定她昨天有戴銀戒指出門。
“你弄丟了戒指,關我甚麼事?”
“我還能吃戒指?”
平井桃不留意名井小姐,純粹對飾物有印象。吸血鬼的手上,同樣有一枚銀戒指,看似是情侶對戒。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又不是買不起。”
“有時候,你不找戒指,戒指自然出來了。”
究竟是多貴重的物品,名井小姐親自登門。
天才的頭腦飛快地運轉,猜想一定是情侶對戒,南隊才這麼緊張,原來大情聖怕小女友。
“你能幫我找找看嗎?”
名井南特地上來,不是為了得到安慰,希望對方有實際行動。天才不懂細膩的心思,她對銀戒指有感情,不是錢的問題。
“好呀,我讓你來搜身。”
藍色的髮尾上翹,劉海遮住左眼,平井桃沒有沐浴更衣的想法,重新躺回去,雙腿貼住床邊,擺出無賴的模樣。
“你敢上嗎?”
格子襯衫敞開,袖子泛起皺褶,美食家聯想到千層蛋糕。無袖背心掛在裡面,掀起來是豆腐的最愛,像巧克力的腹肌。
“你不肯翻口袋,我只能自己來。”
社長對她沒有吸引力,不會引起任何幻想,純粹覺得她有點欠打。
名井南是優雅的人,不可能對她動手。
“我沒有換衣服,你不介意我上床?”
從外面的世界回來,沒有經過清洗的程序,不輕易進入城堡。名井南指了指白襯衫,不會當她面脫下來,沒有替換的服裝。
南隊高估社長的整潔度,社長低估南隊的堅韌度。
“上來啊。”
“找得到戒指,算我輸。”
頭有點暈,平井桃閉上眼睛,逐漸陷入睡眠的狀態。
“你不能動一下嗎?”
“我都躺着了,你還要我怎樣?”
兩個人處於複雜又奇怪的姿勢,連對話也沒有含蓄的必要。
名井南寧可碰到髒衣服,盡量不想接觸床鋪的面積,只好岔開她的腿,站在兩腿之間的小小空位。
“轉一下身,你壓住我的手。”
按照她撒酒瘋的程度,名井南先翻找口袋,摸索藏得到戒指的部位。
“動不了。”
“我的腿沒有感覺了。”
上半身躺在床上,腳底踩在地上,考驗腰腹的力量。時間一長,雙腿產生酥酥麻麻的感覺,像電擊混合針扎般的效果。
“我瞧瞧看,耳朵是不是有定位器?”
“名偵探,你怎麼只打一個耳洞?”
茉莉香鑽進鼻腔,幾縷髮絲撓得她的臉頰發癢。平井桃撫摸別人的耳廓,不放過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仔細看她的右耳。
“放手。”
名井南的手伸進格子襯衫,沿無袖背心往下摸,來到牛仔褲後面的口袋,突然壓在她身上,因為給人抓住弱點。
“原來Ray醬的尾巴在這裡啊。”
“呵呵,你的耳朵好敏感。”
名井小姐難得像小狗,找個洞掩埋不知所措的模樣。
平井桃揪住她的耳朵,特別像搖晃的尾巴,看來很開心。
“難道你的耳洞自然癒合了?”
“你只喜歡戴一枚耳釘。”
平井桃只戴耳夾,怕疼而不打耳洞,卻也知道可能是堵了。她捏住那隻泛紅的耳垂,研究名偵探的習慣。
“嗯......”
名井南撐在床上,臉頰埋在胳膊裡,整個人處於緊張的狀態。因為受過傷,所以很敏感,平井桃無視她溫柔的反抗。
“我找到了。”
“你身上的敏感部位,原來是耳朵。”
熬過難耐的折磨,雙腿恢復感覺,平井桃坐起身,揚起得意的笑容。
不過三秒,天才推開懷裡人,開始裝傻。
她們不是同林鳥,大難臨頭也要各自飛。
地毯底下有鑰匙,金多賢開門進屋,買來海鮮粥。她坐在沙發椅,很久沒有和社長看電影,而藍色浣熊似乎迷上了演戲。
“多賢呀,你怎麼來了?”
若沒有興奮的語氣,金多賢誤以為打擾她的好事。幸好是大情聖在床上,不然有紅燒豆腐給她吃。
“紗夏姐姐說你不舒服,我看你挺舒服的。”
人朝她走來,金多賢聞到發酸的酒味,很想天才趕緊洗個冷水澡。
“你看我們衣服還在,甚麼都沒有做過。”
“名偵探,你還不起來?”
多高端的紅酒,終究不能當飯吃,平井桃餓極了。難得女朋友送午餐,她笑得合不攏嘴,坐在別人的腿上,乖乖喝粥。
“社長,你讓一讓。”
床上那道背影,白襯衫依然好好塞進褲頭。
金多賢沒有收回視線,逐漸發現不對勁,小企鵝竟然遲遲不起身。
“我去看看南姐姐。”
小豆腐焦急起來,忘記轉換稱呼,換來平井桃扁嘴。
“南姐姐,撞到頭了嗎?”
“慢點,我扶你起來。”
名井南一直捂住右耳,指縫間溢出血來。
有人心虛,掙扎的幅度太大,皮革手環的鉚釘,劃出一個傷口。
“社長,你還吃得下?”
“看看你幹了甚麼,快過來幫忙。”
平井桃捧住碗底,剛嚐到鮮甜的蟹肉,忽然給鮮紅的手掌印嚇到。她沒有假裝無辜,發現名井小姐像玻璃品一般易碎。
真正的幫忙是,給吸血鬼傳送郵件,附上流血的側臉。
“是不是耳洞發炎了?”
“社長,你過來處理啊。”
床單沒有留下頑固的血跡,傷者轉移到沙發椅。金多賢撩起她的頭髮,保持一個動作,露出右耳的傷口。
“先止血。”
“名偵探,你怕不怕疼?”
平井桃戴上手套,仔細看清出血的位置,拿起棉籤擦拭。一根又一根,染血的棉花,丟在垃圾桶。
“可以快一點嗎?”
從不見銀戒指開始,情緒已然低落,現在莫名受罪。名井南抱住雙臂,攥住袖子,忍耐疼痛的過程。
流血的照片惹人擔心,吸血鬼瞬間轉移。
周子瑜誤以為孤島島主起爭執,畢竟社長只留下地點,不說明前因後果。
門牌號碼確定沒有走錯,寢室的門把插住一條鑰匙。外面傳來敲門聲,象徵禮貌的音效結束,周子瑜推門而入。
“周子,你來得這麼快?”
“你剛好在附近嗎?”
風鑽進來,頭髮凌亂,平井桃吃到翹起來的髮尾。金多賢看不過眼,伸出空着的手,整理女朋友的髮型。
“我在娜璉姐姐的寢室。”
“她的電腦有點問題。”
理科生下課後,路上碰見忙碌的人,答應辦妥急事。她來到宿舍大樓等待,幫忙取快遞上去。
“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嘛。”
“我早叫她少看些,幹嘛要研究姿勢?”
平井桃趁機調侃林大小姐,那怕不清楚電腦故障的原因。
“社長,你很清楚人家的喜好喔。”
“你們一起看嗎?”
金多賢使勁擰她的耳朵,是時候給一點教訓,不僅是誤傷名牌小企鵝,還是當她面開這種玩笑。
“好疼!”
平井桃扭頭躲不開,忽然原地跳起來,乾淨的棉籤掉進傷者的懷裡。
“沒做過幹嘛要跑?”
“我也不想跑,你別追我,行不行?”
以名井南為中心,幼稚的師徒打打鬧鬧,上演追逐的遊戲。
“南,你的耳朵怎麼了?”
理科生只專注在一個人身上,擔心虛擬女友的傷勢。
周子瑜拿出髮圈,綁好名井南的頭髮,接手處理傷口。柔軟的棉球,沾一點酒精,抹去殘留的血跡。
“發生甚麼事,怎麼傷到耳朵?”
血止住了,右耳沒有銀耳釘,周子瑜找到淺淺的裂紋。摸摸名井南的頭,固定她的腦袋,往自己身上靠。
“我的戒指不見了。”
“子瑜,你昨晚有看到嗎?”
溫熱的血,冰涼的藥,名井南習慣受傷的溫差。
“我沒有留意。”
“你找過家裡了?”
銀戒指像手腳一樣,長成她身體的一部分,名井南沒有一天不戴上。除非十指相扣,周子瑜才感覺到異物的存在。
“找過了。”
名井南重組出行的路線,甚至傳訊息給田公子。她們下樓以後,他沒有在電梯間撿到飾物。
銀戒指是適合的尺寸,測量過的戒圍。不是主動拿下來,就是動作幅度大,才會意外鬆脫,所以她想到醉酒的人。
也許她看來冷靜,平井桃無法體會她的焦躁不安。
“南,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多貴重的物品也不及人,周子瑜更在乎脆弱的耳朵。一旦傷口處理不當,說不定發炎,更別說聽力受損。
“我昨天沒去過醫院。”
虛擬情侶在不同的頻道,名井南思考銀戒指的位置。
“我說你的耳朵。”
周子瑜捧住她的臉,輕輕按壓耳側,測試有沒有繼續出血。
“不用,我聽到你說話。”
鉚釘裝飾皮革手環,形狀不算尖銳。社長揮動手臂的幅度大,猶如揍她一拳,恰好落在右耳。
“要不要貼一塊創可貼?”
周子瑜盯着細小的傷口,確定沒有血液流出,總算鬆一口氣。
“幫我把頭髮放下來。”
疼痛不影響思路,頭腦快速運轉,推算是送人回來的過程。名井南環視寢室,尋找銀戒指的蹤影。
“你不怕傷口疼?”
周子瑜猶豫片刻,抓住那撮頭髮,沒有立刻解開髮圈。
“不疼。”
窗簾沒有拉開,寢室的亮度偏暗,名井南無視玩累的情侶,努力回想昨晚的畫面,確信平井桃碰過她的右手。
親密的肢體接觸,包括但不限於擁抱。
拉扯之間,遺失戒指。
下午茶時間,舞蹈社不見平井桃,社員抱怨社長偏心。有小金豆在,社長外出搜羅美食,不然只會遠距離點外賣。
聊天室的對話,當事人保持沉默,看來情侶在宿舍。
湊崎紗夏陪人回到建築學院,說好晚上無法見面。副社長要到攝影棚,補拍校園宣傳片的鏡頭。
宿舍大樓的吿示欄,公布三人籃球賽的抽籤結果。
隊伍沒有變動,湊崎紗夏有點詫異,也許林娜璉說服了酷小孩。
她提着兩份蛋包飯,坐電梯上樓。
虛擬情侶一起離開,名井南獲學院指派任務,還有翻譯的工作。周子瑜打算回到電腦室,和計算機溝通。
社長承諾找戒指,團長也答應督促她,不至於敷衍了事。
名井南盯着無名指,不習慣失去重量的位置。
“南,我的戒指也給你。”
心情影響傷口癒合,周子瑜看出她的失落,想辦法哄人。她打開黑色背包,掏出那枚銀戒指,畢竟是相同的款式。
“本來就是我的。”
名井南望向指紋,少了一段刻字,沒有收好銀戒指。
“嗯,你應該拿回去。”
“你親自保護我,我不再需要戒指”
周子瑜露出淺笑,努力討好名井小姐,握住她的手。
“你改了戒指。”
銀戒指的指紋相同,名井南習慣只戴一枚,最初戴在食指,回來以後綁住無名指,因為配合戀愛遊戲。
“不會差很遠的,我來看看。”
“把手給我。”
理科生拿她當小狗,Ray醬乖乖配合。
名井南不在意她玩弄自己的右手,視線移向網格的牆架。
顯示屏的數字跳動,電梯緩緩升上來,門自動敞開。
湊崎紗夏沒有踏出去,目睹幸福的一幕。
冬日的陽光正好,溫柔填滿眼睛。
周子瑜牽着名井南的手,為她戴上戒指,吻住她的嘴角。
湊崎紗夏垂下視線,抱住塑料袋,可惜蛋包飯無法溫暖內心。她任由電梯門關上,停留在密閉空間。
沒有幽閉恐懼症,心底卻升起一股涼意。
沒有頭暈,沒有眼花,沒有惡心。
相愛的人,就該做親密的事情,包括接吻。
笑起來有酒窩,是真心的笑容。
你笑起來真好看,可惜不是給我看。
“南,我說過的。”
“你臉傷一次,我就親一次。”
腹黑的人喜歡突襲,名井南愣了一下,感覺到耳邊殘留的溫柔。
“戒指戴好了,心情如何?”
周子瑜喜歡親傷口,手插進柔順的黑髮,聞到香甜的果香,重新遮住虛擬女友的右耳。
“跟原來的不同。”
與戒指的鬆緊無關,名井南在乎SC的刻骨銘心。
“不是一樣的款式嗎?”
周子瑜皺起眉頭,聽不懂她的話。
“嗯。”
顯示屏的數字,提示電梯停留在這層,名井南按住開門鍵。
“紗夏姐姐?”
腦海浮現松鼠的課表,周子瑜確定文科生沒有逃課。
“咦,你們都在啊。”
“一起來宿舍找我嗎?”
湊崎紗夏擠出笑容,裝作沒有窺探情侶的親密。塑料袋有點沉,小傻瓜藏起不再甜蜜的拳頭,掩飾低落的情緒。
“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們該走了。”
“紗夏姐姐,晚上見。”
就算香水味多淡,靠近就聞到別人的標記,還是壞朋友。周子瑜有意擋在前面,摟住名井南的肩膀,不讓興奮的人刺激她的右耳。
“好好吃飯。”
名井南露出微笑,向舞蹈社的傻瓜道別。
湊崎紗夏和她們交換位置,一個人留在電梯間。
寢室容得下多少人,情侶絲毫不覺擠迫,恨不得多靠近一點。
一碗粥填不飽美食家的肚子。
不管格子襯衫發出異味,平井桃堅持吃完熱騰騰的蛋包飯。
“南醬來找戒指?”
“甚麼戒指?”
白飯浸泡在香滑的雞蛋液,湊崎紗夏悶悶不樂,拿兩根筷子戳不穿盤子。她的胃口不佳,無法好好吃飯。
名井南溫柔善良,還會提醒她好好吃飯。只怪她太傻,喜歡上別人的女朋友,莫名的罪惡感湧上心頭。
湊崎紗夏吃着洋蔥味薯片,嘗試轉換心情。
“銀色,指紋戒指。”
名牌小企鵝交代任務,小豆腐是可靠的遊戲夥伴,認真形容失物的特徵,不像社長只會比劃圓圈。
“呵呵,像這個嗎?”
“周子好像也有,名偵探丟掉了情侶對戒,她也沒有生氣。”
平井桃單手打開罐裝雪碧,拔掉銀色指環。
“桃,你送我戒指了?”
湊崎紗夏咬住半塊薯片,怔怔地望向那個指環,忽然想到昨晚的碎片。天才胡言亂語,說是往她的狗窩放了Ray醬的晶片。
“社長,你又幫人送戒指?”
金多賢準備搶走蛋包飯,擔心女朋友吃撐了。
“沒有,我保證周子沒有給我錢。”
“我怎麼有錢買戒指嘛?”
面壁思過事小,沒收盒飯才是大事,平井桃深怕惹愛徒不開心。
“你送戒指給我,跟子瑜有甚麼關係?”
床尾掛着睡衣,湊崎紗夏鑽進棉被裡,找所謂的晶片,一定給天才當汽水罐丟過來,她的被窩又不是垃圾桶。
“她送你的月亮。”
“她選的戒指,也是她付的錢。”
沒有特別的場景,平井桃夾一塊雞蛋,交代隱瞞已久的事情。
“情人節那天,子瑜還送你玫瑰蛋糕。”
金多賢和社長對視片刻,假裝不經意地接話。
“SC。”
師徒的這番話,靜止了空氣,湊崎紗夏來不及思考意義。她握住枕頭底下的硬物,看清戒指內的刻字。
“孫彩。”
“SCY是孫彩瑛,SC不就是孫彩嘛。”
嘴角沾着飯粒,上唇有雞蛋液,平井桃不是一般的傻氣。
不論真假,天才提出一個可能。
傻瓜收到了快樂,隨之而來是痛苦。
名井南對她有沒有敵意,一試便知,湊崎紗夏變相利用了孫彩瑛。
犧牲誰的幸福,才能得到答案。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