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敵不過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孫彩瑛還是和她去一趟醫院。
見過醫生,接受斷層掃描,萬幸的是,暫時顯示沒有腦震盪。看診醫生叮囑她,若兩周內出現頭暈、噁心、嘔吐等症狀,一定要及時就醫。
拆掉那塊滲血的紗布,模糊的血肉暴露在空氣裡,傳來刺痛的灼熱感,孫彩瑛看見醫生皺眉的神情。
前女友站在一旁,看清兩個硬幣般大小的傷口,背向她擦淚。清潔、麻醉、縫合,孫彩瑛整個早上都待在醫院裡。
只不過換上新的紗布,傷口卻嚴重多了,因為過幾天要回來拆線。
前女友還在詢問醫生需要注意的事。至於右手指關節的擦傷,多一層敷料和繃帶,不妨礙她的手部活動。
從醫院回宿舍的路上,孫彩瑛沒有叫司機過來。前女友依然選擇搭計程車,知道她經不起折騰。
“彩彩,你要不要跟娜璉姐說一聲?”
兩人並肩坐在後座,前女友注視她疲憊的臉,緩緩開口。她沒有以“女朋友”的身分正式見過林娜璉,但孫彩瑛挺怕她。
交往時,每次從遠處看見林娜璉,她都立刻鬆開她的手。
“別跟她說,我會照顧自己。”
頂多在傷口拆線前不出門,就不會碰到林娜璉。理由更簡單,她是隨心所欲的壞人,不上課、不訓練、不練舞都不會引起懷疑。
“我把注意事項都記下來,發到你手機去了。這幾天你需要的話,我可以來宿舍照顧你。”
明知道前女友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出於學姐照顧學妹的責任,或是她因她受傷而自責的心情。
若是平時,也許孫彩瑛會答應,有人給她端茶遞水多好。不過,她想到名井南就在宿舍,這頭上的傷怎瞞得住朝夕相處的室友。
“最近不是有畫展要忙嘛,我有需要會找你的。”
她的情報網沒有停止過追蹤美術社的動態,身旁人不比她輕鬆多少,除了美術社的活動,還要替運動會設計手幅等應援用品。
“拆線那天陪我過來好嗎?
“好。”
孫彩瑛知道她一定想為自己做些甚麼,讓心裡好過。拒絕過後,又給她報償的機會,換來一個微笑。
“彩彩,對不起,昨晚讓你擔心,一定嚇壞你了。”
“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以後別躲我了,我沒有怪過你。”
她把她送到宿舍,從大堂搭電梯到寢室,都怕她突然暈倒。孫彩瑛答應給她發訊息報到,她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
孫彩瑛站在寢室前,希望門後沒有人。她只想好好睡一覺,就算是天塌下來的大事,都等她醒來再說。
一語成讖。
金多賢輸入帳號密碼,登入手機的遊戲,看見唯一的好友在線。平井桃不會猜得到,她的秘密並不在通訊錄,而在下載的遊戲裡。
[Thursday / 1330?]
[OK]
金多賢戴着耳機,準時抵達圖書館三樓。她靠在實木書櫃,隨意挑本童話,翻開一看,原來是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故事。
書裡的白天鵝撲騰翅膀,飛出來變成黑天鵝,翩翩起舞。
她抽出更多書,剩下的書沒有如骨牌效應般倒下,反而打開一條看向對面通道的空隙,傳來細膩的呼吸聲。
酒紅色長髮隨時間剪接成及肩黑髮,不變的還是那雙眼睛,閃爍好勝的光芒,像世上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她當時也為了勝利,付出代價。
“南姐姐。”
名井南戴着黑色棒球帽,起床時寢室已沒人,沒能拜託孫彩瑛幫她洗頭。本來決定不出門,想到今天有約,還是出來。
“運動會場地的事,我跟你說實話,你可以不為難娜璉學姐嗎?”
她把手搭着書脊,沒有俯身,垂頭望向對面的人兒。金多賢抱緊懷裡的童話,小心翼翼地開口。
那還有當初大膽與她攀談的影子,舞蹈社真害人不淺。或許是,舞蹈社的兩個傻瓜,把她教成這個樣子。
“多賢,你變了,以前你不會在意這些事。”
遊戲的對話停留在感情狀況,她讓周子瑜在便利店當值一晚,等來金多賢主動求和,然後便是她坦白交代,愛上仇人的俗套故事。
“我告訴你出問題的原因,你會答應我嗎?”
兩個待在虛擬世界的網友,太久沒在現實見面,名井南看出她的不安,沒有把握她會答應她的請求。
“你先說,我自會考慮。”
那有和射箭隊隊長做交易的資格,金多賢不用去權衡利弊,擺出乖巧的模樣,轉述林娜璉昨晚的話。
“你比林娜璉聰明多了。”
金多賢鬆一口氣,咧開嘴笑,自然聽明白她的意思。
“我只是知道南姐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學生會想得太複雜。只要說實話,你根本會理解的......”
問題得到解決,金多賢放下心頭大石,只怪平井桃要她幫助外人。沒辦法,別怪她要請自己人幫忙。
“你手下的那些人會不會為難你?”
她擔心名井南無法向隊內交代,才不想介入這件事。若處理不當,射箭隊隊長就落下“向學生會屈服”的罪名。
射箭隊不受學生會約束,更別說是聽林娜璉的話。
“放心,我們總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團結。”
不是“射箭隊”,而是“我們”,她把自己和吸血鬼相提並論。然而,在金多賢眼中,她還是最初那隻自稱醜小鴨的黑天鵝。
“這倒也是實話。”
若把射箭隊逼到牆角,說不定會杯葛校內運動會,集體缺席賽事。這也是吸血鬼可怕的地方,說瘋不瘋,說傻不傻,但願意狠下毒手。
“這樣你可以回去向平井桃交代了。”
林娜璉沒有本事讓金多賢出面幫她,只有平井桃開口,金多賢才會管這種對她毫無利益可言的事情,更要搭上賣人情的風險。
“還有一件事,平井桃的腳傷......”
既然把名井南請出來,金多賢索性把困擾她許久的事情道出。
“你懷疑我?”
“沒有,肯定是南姐姐的手下做的,但我想知道是誰?”
“我還在調查,暫時不方便透露。”
金多賢縮小範圍至某幾隻有前科的吸血鬼,只要名井南給她一點暗示,她就有辦法鎖定目標,血債血償倒是後話。
“好吧,南姐姐有想知道的事嗎?”
按往日的習慣,輪到名井南開口,她把耳機掛在脖頸,歪頭給她一個純真的笑容,示意她隨便發問。
“說的好像你是我安插在舞蹈社的眼線一樣。”
她故意裝傻的模樣,逗笑名井南。若她真像舞蹈社的正副社長般傻氣,那就失去和她在遊戲對話的資格了。
“難道不是嗎?”
“你這麼想的話,平井桃該生氣了。”
“別管她,從我會跳芭蕾舞開始,她就生氣了。”
一提起平井桃,金多賢就不耐煩,流露平時沒有的情緒,例如貪嗔癡。
“湊崎紗夏有對象嗎?”
“……據我所知,沒有的。”
名井南很少問她某人的感情狀況,只因射箭隊掌握的情史更多。當某人具體化為湊崎紗夏,金多賢猶豫片刻,依然坦白交代。
“她最近看上一個人。”
陳述句說明事實,金多賢怔在原地,差些弄跌懷裡的童話。
“南姐姐這是......”
“嗯,我是說子瑜,她喜歡上子瑜。”
明明不是她的錯誤,金多賢沒來由的慌張,緊抓書櫃的邊緣,急忙把身子往前傾,看清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上次她看見這張臉,那個街舞對手就輸掉了。
“我又不是紗夏姐姐......怎知道她的想法......”
金多賢抓腮,不會向名井南說謊,又想替湊崎紗夏解釋,到頭來還是瞞不過眼前的遊戲高手。
“謝謝,你給我答案了。”
出來有點久,站得有點累,名井南壓低帽檐,轉身離開。
名井南回到寢室,第一件事是打開空調,把溫度調低至她最喜歡的十八度。
她摘掉棒球帽,往後撩起瀏海。不過出門一陣子,額頭冒出細汗,洗一遍臉才感到涼快。
這時,她發現床上有一團被子,孫彩瑛正在睡覺。她不吵醒她,拉開桌前的椅子,打開待機的電腦,認真處理正事。
兩個液晶螢幕方便名井南做事,她登入管理員的帳號,查看射箭場內的監控鏡頭,切割成多個方格的畫面,即時直播訓練情況。
另一個螢幕則顯示運動會場地的地圖,名井南擺弄着魔術方塊,研究室外運動場附近的環境,默默思考如何滿足手下的吸血鬼。
解好四階魔術方塊的一刻,名井南露出微笑,拿起手機,指尖滑過通訊錄,給備註為“管家”的聯繫人打電話。
平時的通話,她習慣開啟擴音,騰出手玩電腦、吃零食。現在,她回頭看孫彩瑛一眼,緩緩把手機舉在耳邊,另一隻手掩在嘴邊,壓低聲音。
“運動場的便利店,你找人談下來,穿着隊服就免費吃喝,最重要是找個地方設立吸煙區。”
名井南的顧慮,不在平息隊內的不滿。她警惕的是,室外運動場把射箭隊和隊外的參賽者,放在相同的起點,他們都受天氣影響。
“嗯,愈快談妥愈好。”
“我給你發了使用場地的時間表,到時候我要看見有遮陽的帆布架,裡面有休息的椅子,搬一箱礦泉水、汽水、零食放在那。”
“暫時就這些。”
射箭隊只容得下精英,每年淘汰不少渴望一睹地獄的新生。叛變的新生死盯着運動會的時機,殺吸血鬼一個措手不及,一嚐復仇的滋味。
她不許這些“黑馬”出現,毀掉射箭隊的金漆招牌。“爆冷門”只會說明她這個隊長當初走漏眼,沒有吸納真正合格的吸血鬼。
要做的比金多賢想的更多,先吸引手下那些吸血鬼出來見光,再勸服他們接受“遇強愈強”的挑戰,這一點不排除她要親自下場。
一旦認真起來,名井南忽略周圍的人事物。她掛掉電話,看見鎖屏的時間,發現她玩了魔方許久,已到傍晚。
不怪她忘記時間,因為寢室的窗簾拉上,透不進外面的光線。
她伸展手臂,打開桌底下的抽屜,裝滿她喜歡的零食。拆開一包動物形狀的餅乾,隨機抽出一塊小企鵝狀的餅乾,又捨不得吃掉。
射箭場有許多鏡頭,幾乎讓隊長監視每個角落,最初的用意是幫助提升表現,現在倒是起了預防壞事發生的效果。
她咬了半塊餅乾,濃郁的甜味蔓延舌尖,才發現口腔充滿草莓味。點擊其中一個方格,畫面即時放大至那個鏡頭的全景。
周子瑜站在那裡,正在努力瞄準靶心,飛出的箭沒有落在圓心。
又是零分。
不是滿分,就是零分,可是吸血鬼的名言。
隊長不常出現在射箭場,不代表無視手下的吸血鬼。名井南每晚守在螢幕前,放慢觀看訓練的影片,一針見血地給出改善的建議。
而現在,她最想看懂的,是這隻不合格的吸血鬼。
手下早有怨言,不懷疑隊長優待女朋友,因為周子瑜當着他們面前,通過選拔賽。他們看不起的是,私下接受過吸血鬼始祖的指導,依然表現不合格的吸血鬼。
名井南瞇起眼睛,細看她的神情,誓要在運動會前,找出問題所在。
無聲的畫面,輕輕的咀嚼聲,空調的運作聲,寢室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也因此,名井南忽然聽見一陣喃喃自語。
“冷......好冷......冷......”
她往浴室洗乾淨雙手,才走向聲音的來源,虛弱的聲線逐漸清晰起來。孫彩瑛蜷縮成一團,整個人蒙在被子裡,名井南看出她在發抖。
“彩瑛?”
名井南把空調關掉,慢慢掀起被子,首先看見她額上的紗布。她皺起眉,只因下一秒發現她滿臉通紅,幾乎肯定她在發燒。
“醒一醒,你發燒了。”
“你先起來,我帶你去診所。”
不知寢室的溫度計放在哪,名井南俯下身,抬起手背,避開紗布背後的傷口,輕碰她的額頭。燙手的高溫與她冰冷的手背,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睡一下......就好......”
孫彩瑛無意識地把被子往上拉,蓋着半張臉,只露出睜不開的雙眼,費時才找到焦點,好像看見名井南面無表情的模樣。
她不笑,看起來好高冷,孫彩瑛想着,又睡過去了。
“退燒藥呢?寢室有嗎?你們放在哪?”
名井南決定讓步,只因眼前人沒有打算起身。她眼神渙散,那還有偷偷注視她的靈氣。她沒再回應她,又緊閉眼睛。
“一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
第一個是周子瑜,第二個無疑是孫彩瑛。名井南輕嘆口氣,拿來另一張棉被,蓋着孫彩瑛身上,掖好每個被角,不讓剩餘的冷空氣鑽進去。
這時,名井南感到有點熱,大概是關掉空調又不開窗的緣故。她打開兩扇窗,橘黃色天空預告夕陽西下,可她沒有心思多看片刻。
“彩瑛,有感覺好一些嗎?”
窗簾再次拉上,名井南側身坐在床邊。孫彩瑛面向她,右手綁着一圈繃帶,揪緊床單,還在顫抖着,依舊感到寒冷。
環視寢室一圈,若把厚衣物全拿出來,既費時又麻煩。還在思索間,那隻手抱着她的胳膊,繃帶的觸感並不光滑。
頭腦混沌間,孫彩瑛下意識靠近熱源。沒了空調,寢室的溫度跟外面相近,名井南開始出汗。
“我抱你一下?”
她想到一個辦法,不算好辦法,但不失為辦法。孫彩瑛擰緊眉,沒有應答,突然翻過身的舉動,卻像默許。
“那我要抱你了。”
名井南穿着吸熱的黑色T恤,掀起兩張棉被,鑽進被窩裡,躺在床上另一側,手支撐在枕頭上,另一隻手搭着孫彩瑛的腰間。
胸口沒有緊貼她的後背,名井南與她隔着條紋般的距離。這時,她可以看清她不是穿着睡衣,怕是一回來就倒在床上。
大晚上出去幹甚麼?
跑步摔倒?
和人打架?
[你室友發燒了,記得買藥回來。]
名井南單手舉起手機,靈活的拇指點擊屏幕,給周子瑜發訊息。本想輸入“彩瑛”,又感到過分親暱,刪掉又重新輸入。
剛點擊發送鍵,還沒等來回覆,懷裡人忽然轉過身。名井南沒有驚呼,全身變得僵直,默默握緊手機。
孫彩瑛靠過來,那張臉埋進她的頸側,滾燙的氣息噴出來,一呼一吸全都降落她的肌膚。她聽見她嘟嚷一聲,抬手捂着臉,然後沒有動靜。
多虧她的手,阻擋溫熱的唇輕吻她。流淌血液的動脈,她的唇停留在她脖子的脈動處,那裡正跳得厲害。
若她此時清醒,一定感受到她冷靜背後的悸動。
當下只想到,若她真是吸血鬼,不會給人類接近她的脖子,狠咬她一口,吸乾她身上的血,結束她的永生。
名井南伸手,輕揉她的頭髮,順滑的髮絲遊走在五指間,停留過卻抓不緊。其實,碰上她不清醒的時候,才敢這樣做。
她頭髮的白麝香,這時混合消毒酒精味,淡淡的卻刺鼻。誘人的白麝香,把她推進慾望的深淵,醒神的酒精味,拉她回到理智的原地。
推拉之間,猶如溺水般,浮在水上,沉進水底。浮沉之間,快要窒息,便給她氧氣,不拉她上岸,又推她下去。
握得手機發燙,右手肘逐漸發軟,名井南選擇閉氣,快支撐不下去,只因懷裡人逼得她一直舉起手機。
[到樓下跟我說一聲。]
名井南發完這條訊息,手機掉落枕邊,攬過孫彩瑛的肩膀,抱緊懷裡人。
好熱。
真的好熱。
雖然她說冷,其實在發熱,名井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短時間內似乎不會降溫,剛好給她需要的熱度。
她小心拿開她摸着紗布的手,擔心她弄疼傷口更麻煩。這一拉扯,孫彩瑛反握她的手,輕鬆掰開五指,沿指縫間滑下去相扣。
多麼熟練,明明是無意識的舉動。
幸好,她牽的是左手,因為她的右手戴着銀戒指,說不定刮疼她。
神奇的是,她握住她的手,竟然不再顫抖。
目測紗布的長度,從右眼角至額頭的傷口,看不透有多深。她差些傷到眼睛,看得人膽戰心驚,幸運是沒傷到眼睛,不幸是依然受傷了。
名井南輕輕撥開她濕透的瀏海,讓紗布保持乾爽。傷口看來很痛,因為她眉頭深鎖,既受傷又發燒,一定很難受。
初見的黑長髮剪成短髮,或是方便田徑隊的訓練。其實,她還想到女生突然剪頭髮,都是有原因的,斬斷三千煩惱絲,或是情絲。
她身上的棒球外套,這件是深藍色的,名井南比較喜歡軍綠色的。雖然款式差不多,但沒有別人的香水味。
她似乎不喜歡穿戴飾物,沒有戒指或項鍊,也許是不喜歡束縛的感覺。她把指甲修得齊整,沒有塗指甲油,予人清爽乾淨的印象。
想到此,名井南看一眼她的銀戒指。銀戒指像長成她手上的肉,倘若強行摘下來,竟然帶來撕心般的痛楚,可見習慣多可怕。
孫彩瑛帶給名井南不同的感覺。
即使和周子瑜躺在床上,她們都一動不動,醒來還是入睡的姿勢,也不會出現意外,例如手臂搭在對方的身上,雙腿勾住對方的腰肢。
名井南初次感受到心跳加速的節奏,只不過因為太熱。
她想起每晚緊抱的玩偶,原來她給小企鵝帶來缺氧的感覺。心疼企鵝玩偶,也心疼她這隻小企鵝。
這一切,你醒來便忘記,只有我記得。
你的臉頰埋進過我的脖頸,你的熱唇輕吻過我的耳垂,你的氣息烙印在我的肌膚,你的體溫貼近過我的身體,你的味道殘留在我的心上。
而相擁的懷抱是真實存在過。
這感覺怎麼忘記。
像幸運得到玻璃鞋的灰姑娘,擁有和王子跳舞的夜晚。
遇見奇蹟一刻,即開始失去。
童話故事裡,王子對灰姑娘一見鍾情,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拿着玻璃鞋,尋遍大街小巷,迎娶他心中的公主。
訊息提示音響起,時間一到,魔法消失。
你對我一見鍾情,高中畢業那天,給我校服的第二顆鈕扣。你不知道我的名字,直到有緣重逢的一天,非要我親口告訴你。
相遇之時,你沒有和我一起跳舞,我沒有給你留下玻璃鞋。
只怪我不是灰姑娘,你也不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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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思的時候沒想到,寫的時候也沒想到,更新前再檢查一遍。
突然想到“童話”這首歌,特別戳中我的歌詞。
“你哭着對我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重看第31章米彩相遇,大家會發現彩彩看到她的球鞋,就像“玻璃鞋”。
現在是不是也明白一點,為何分手要送鞋子?
第一層是現實情人“送鞋子”的含義,第二層就是她們之間的故事。
米彩的童話設定正式揭曉~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叫她“彩瑛”,沒有喚過全名。
如果這都不算愛~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她全都看到,把你看在眼中。她全都知道,把你藏在心底。
由於有過寫多角戀的豐富經驗,最重要一點是,不能毀人設。
請放心,我喜歡她們每一個人,不會有毀三觀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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